马佛念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再维持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的样子。 他拱手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做主,为人子女,只需谨遵父母之命,自己如何能够置喙?” 他说的兴趣索然,众人自然听得出来,便也不再打趣他。 冰糕!这个答案完美,殷七七微微一笑,也不置可否。 她向众人团团施了一礼,潇洒而去。 道别?算啦!彼此凑个趣而已。 刘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目光炯炯,世间竟有这样洒脱的女子,与清华公主不相上下。 可惜是个道姑。 不过,清华公主也是个道姑。 若清华公主与殷七七相见,定会惺惺相惜。 刘意如此想着,领了众人热热闹闹的去了,这世间热闹的事情多了去了。 殷七七只是其中的一件,很小的一件,一个小的插曲,影响不了主旋律。 李挽澜目送殷七七离去,目光深远,意味悠长,他叹一口气,跟随众人而去。 一个小随从远远跑来,追上了李挽澜,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李挽澜皱着眉头,吩咐了几句,小随从遵命而去。 李挽澜思索了一番,又跟着众人去了。 ******************* 阳城,近忧湖码头,一个中年女子急匆匆的下了船,行色匆匆的往阳城城门里来。她一路走一路打听,进了一家客栈,问了掌柜一个名字,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敲开了一间简陋的客房,客房的床上躺着一个男子,中年女子惊呼一声“我的儿!”,扑在床前嘤嘤的哭了起来。 梁山伯被一阵哭声惊醒了,他费力的睁开眼睛,认出眼前是自己娘亲,他颤抖着嘴唇,声如蚊蚁:“娘!” 梁母哭的更厉害,她的儿,她一辈子的指望,曾经多么俊秀挺拔的一个人,如今竟躺在床上,连身也起不得。 四九在信中只简略说梁山伯生病,梁母哭了一会儿,收了眼泪,为梁山伯一番清洗拾掇,梁山伯精力不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四九欲言又止,梁母瞥了他一眼,“说吧。” 四九将梁山伯与祝英台草桥结拜,如何两心相许,长亭许媒,祝英台归家后又如何另许他人,婉拒梁山伯,从而令梁山伯心急致病,一五一十的说了。 梁母听完,又气又怒,祝英台长亭自许媒,固然与礼法不合,但有师母为媒,玉坠为聘,也不算无媒苟合。他祝家却嫌贫爱富,另许他人,将梁家置于何地?更眼见自己儿子病倒在他门前,竟视若无睹,如此冷血无情,真欺人太甚。 她更气自己儿子如此憨直,为了个女子竟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多日,眼见竟是不活之像,连家中寡母也不顾了吗? 梁母怒道:“我要告他祝家。” 四九神色黯然,“祝家许的是阳城马太守家。” “什么?”梁母一腔愤怒,突然无着力之处。 四九悲声道:“京城来的钦差大人此时正住在马家,马太守想趁着钦差大人在阳城时,为他儿子主持婚仪,才急急忙忙的与祝家定亲,此时,阳城人尽皆知。” “难道,没有说理的地方吗?”梁母一声悲呼,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那是对世道的控诉,是对现实深深的无力,是满腔悲愤无法宣泄的无奈。
第四十五章 世间竟有这样女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