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商议(1 / 1)

明宗也面色微变,张未留竟然是如此来路,意儿竟未发现,他心中涌起薄怒,沉声道:“国师既然知道,何不早说?” 吕至阳正色道:“启禀陛下,张未留乃是太子引荐,且他在京中一直规规矩矩,并未有出格之事,贫道当时正在修炼之中,并不知情!” 明宗语塞,竟然无法反驳。 刘意面上红红白白,未曾想竟然栽在吕至阳手中。 他长吸一口气,俯身跪下道:“父皇,是儿臣失察,恳请父皇责罚。” 刘意刚跪下,群臣跟随下跪,口中纷纷道:“陛下,太子殿下纯良孝顺,为给陛下治病,才引荐那贼子,请陛下念在太子殿下一片孝心,饶太子殿下一次。” “知人知面不知心,请陛下开恩。” …… 众口一词,都在为刘意脱罪。 大殿中立着的只有吕至阳一个。 吕至阳见势,躬身道:“陛下,贫道有一言,永生道刚造反,有何企图尚不明了,既然太子殿下与张未留乃是旧识,何不封太子殿下为征讨大元帅,先将那张未留招降,若招降成功,不废一兵一卒,乃是太子之德,若招降不成,再率兵南下,一举歼灭,乃是太子之勇。此计于太子而言,有利无害,请陛下明鉴。” 金銮殿中众人俱是一静。 太子亲征? 前朝虽无太子亲征,但也有皇帝亲征,被本朝太祖战场上砍下了头颅,好好地一个朝廷就此散了,这才有了太祖一路勇进,大杀四方,建立大凉朝。 刘意是太子,乃是将来的皇帝,金尊玉贵,未来的九五之尊,如何能够征战沙场? 众大臣相视一眼,纷纷开口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太子殿下乃是尊贵之人,此等杀伐之事,自有武将出征,太子只需运筹帷幄便是。” “不错!太子近来处理朝政,为陛下分忧,正是关键之时,不可半途而废。” “那永生道在滇南才有些势力,越往内陆越势力分散,到时候轻易就可收付,不用太子殿下亲征。” 众口一词。 有不同意见的人,此时也都闭口不言。 明宗陛下眼眸微眯,不知吕至阳有何居心。 从前刘意对吕至阳看不顺眼,他早有耳闻,但上位者睥睨天下,看人不顺眼是极正常的事情,并无不妥。 不同的是,从前吕至阳对刘意并未有如此深的敌意,但现在,那敌意却从只言片语中透漏出来,这让明宗陛下动怒。 即便吕至阳被封为国师,即便大凉朝以道教立国,即便皇族愿意给道教足够的尊重,但吕至阳也是臣。 君可要臣死,君可以看臣不顺眼。 臣却不该苟活,不该看君不顺眼。 明宗陛下正欲开口,刘意却眉头一皱,抬头道:“父皇,儿臣愿领兵前往滇南征讨永生道。” 明宗陛下看着台阶下面容肃穆的刘意,微一愣怔,意儿不能看不出,吕至阳有所图谋。但为何……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恳请父皇成全!”刘意俯身在地。 明宗陛下不愿驳了他的面子,冷峻目光扫视众臣一眼,在吕至阳身上略停留几秒钟。沉声道:“此事容朕再想想,退朝!” 刘意跟随明宗之后,进了御书房。 吕至阳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面上涌起一丝冷笑。 群臣议论纷纷三三两两散去,吕至阳大袖一挥,往宫门外走去,进了马车,挥手命令往天一观行去。 他一路闭目养神,到了天一观,快步往议事堂走去,刚走到门口,一口鲜血吐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有黑色的如烟似雾的东西从眼角一直蔓延,迅速侵占了整个眼眶,一双眼睛此时看来一篇漆黑。 他连忙闭上眼睛打坐,运行功法。 韩纯元等人见他突然如此,心中均知他被反噬,只能紧张不安的在他周围为他护法。 自从吕至阳得到殷七七的一枚仙丹,服食后稍稍克制了反噬之力,此后,多次派人去围剿殷七七,却毫无所获,此时,那丹药的压制之力已然淡去,反噬的比从前更厉害。 但韩纯元等人却不知吕至阳得过一枚丹药,均以为吕至阳功力大进才能克制反噬,此时他们面上虽然紧张,心中却仍旧以为吕至阳不过如往常一样,最终能够将反噬压制。 众人等了许久,都闭目打坐。 无人注意到,吕至阳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睛此时变得血红狠厉。 不过刹那,吕至阳又闭上了眼睛。 这一打坐便是两个时辰。 到天黑时,方才结束。 吕至阳睁开眼一看众人将他团团围在中间,他站起身来,韩纯元等人察觉,也纷纷睁开眼睛。 “师兄!你怎样了?” “师兄,是不是又反噬了?” …… 吕至阳摆了摆手,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片刻后,才道:“过几日,咱们准备启动问天阵!” 韩纯元吃了一惊:“师兄,这是否太过仓促了些?咱么上次准备开启问天阵,费了十年之力,连累几位师兄师弟道行大减才勉强开启成功,连您也遭反噬,如今,再开启问天阵,我只怕有害无益。” “自上次开启问天阵,我心中已有明悟,这些年来,我反复推算,之所以几位启阵之人道行减退,我身遭反噬,恐怕是因为上次咱们启阵不全,阵法有遗漏所致,这些年我精研阵法,算出遗漏之处,此次启阵定然万无一失。只有真正启阵成功,我身上所受到的反噬才会消失,那几位师兄师弟的道行才能恢复。”吕至阳长叹一声,语中满是慨然。 韩纯元对这位惊才绝艳的师兄想来佩服,对他所说深信无疑,只是上次启阵后果太过惨重,即便吕至阳如此说,仍不能打消他心中顾虑。 他正欲开口再劝解几句,吕至阳却一摆手,断然道:“此事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你若有疑义,到时大可不必参与启阵,没了你,我一样启阵成功。” 吕至阳从前虽然在道观中也说一不二,但向来是以德服人,如今日这般轻视众人,骄傲自大却是从来没有过。 韩纯元目瞪口呆,好似完全不认识眼前人一般。 心中只有一个疑问,师兄这是怎么了? 吕至阳斜睨他一眼,大袖一挥,冷哼一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