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忆往昔(1 / 1)

门内陷入了幽静的黑暗中,李挽澜点亮了一盏油灯,昏暗的灯火下,岁月仿佛寂静。 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景阳王,别来无恙?” 李挽澜提着油灯照亮了黑暗中的一个老者,那老者一身青色道袍,披头散发,须发皆白,面上几道深深的褶子,透着岁月沧桑,双眸中精光一闪而过,端坐在一个轮椅之中。 李挽澜看着老者,沉声道:“本王见过元妙真人。” 元妙真人嘿然冷笑几声,笑声中一股难以抑制的悲凉,半晌,他才黯然道:“难得还有人记得我元妙。” 这老者正是吕至阳,清华公主和殷七七的师父元妙真人,世人都以为元妙真人羽化仙去,未料竟出现在永生道的密室之中。 李挽澜躬身道:“多谢真人传我龟息之术。” 李挽澜是穿越之人,早知会被皇帝抄家,故而很早时便四处求破解之法,恰与元妙真人相逢,便求了龟息之术的法子,后来在离开扶风时还用这术法骗了殷七七和永生道诸人,惹得殷七七大怒离去。 元妙真人呵然笑道:“景阳王重情重义,还记得贫道曾传你的法术,贫道那徒儿若有景阳王一半重情重义,贫道又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言语中尽是酸涩。 李挽澜心中生疑,奇道:“真人这是何意?” 元妙真人叹道:“贫道一生沉迷道法,一心只想修道成仙,虽收了几个徒儿,却只重资质,对他们的心性却认识不清,约束不足,总以为少年人年纪大了自然知晓是非善恶,谁料竟因此酿下大祸。” 几十年前,元妙真人收了吕至阳为弟子,传授了功法任其自行修炼,自己便潜心闭关修道,后来,吕至阳领来了一个男孩,恳求他收为弟子,那男孩资质不俗,元妙真人当时见了很是欢喜,心念一动,便收下了。 元妙真人回忆往事,眼睛看着李挽澜,叹道:“景阳王,你可猜出来,吕至阳要贫道收的那男孩是谁?” 李挽澜皱眉道:“莫非是张未留?” 元妙真人哈哈哒笑:“景阳王果然非同凡俗,一猜即中,不错,那男孩正是张未留。” 元妙真人收了张未留为弟子,也照例传了一套功法,令其自行修习,他闭关日久,道法并无进益,便丢下观中俗务给吕至阳,自己云游四方,求取机缘去了。 有一日,他云游归来,从后山上了天一观,打算直接闭关修炼,在洞府附近却听得有人说话,他凝神一听,原来是吕至阳和张未留二人窃窃私语。 吕至阳悄声道:“你偷偷进了经阁,拿了《鬼禁之术》,此乃师父严令禁止的禁书,你怎敢学它?快拿来给我放回去。” 张未留毫不在乎,回道:“哥哥,你怕什么,师父云游四方,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经阁他一年也进不了几次,怎么能发现丢了书,就算发现,又怎知道是我拿的。” 说罢,他哂笑一声,又道:“再说,哥哥你不也拿了那本画阵的书,师父可也没叫你学那个。” 张未留年纪虽小,却伶牙俐齿,说的头头是道,吕至阳说不过他,气哼哼道:“你如此乖张,不听兄长教诲,早知如此,我绝不答应母亲带你进观。” 李挽澜听到这里不禁阿了一声,道:“那吕至阳与张未留是兄弟?” 元妙真人叹道:“景阳王吃了一惊?贫道当时听到也吓了一跳,那吕至阳与张未留年岁相差太多,又不同姓,任谁也想不到他们是亲兄弟,后来贫道才知道,两个人一个随了父姓,一个随了母姓。” 元妙真人似陷入回忆,想了想又道:“他两兄弟吵架,被贫道无意中听到,他二人资质都是绝佳,贫道教的法术,他二人早已学会,便开始觊觎起观中经阁中的书。” “景阳王或许不知,天一观传道几百年,数代先贤也曾留下许多经书,从旁处也搜罗来无数秘笈,这些经书秘笈有正有邪,有些是禁止修行的,他兄弟二人修习道法快,这本是好事,若是在那经阁中看些好书,那也没什么,谁料,竟将主意打到了邪书上去……” 张未留和吕至阳二人吵了一架,元妙真人听到此处,心头大怒,当即便跳出来大骂二人。 二人见被师尊发现,吓得立即跪在地上认错,吕至阳抢先说是自己带坏了弟弟,那张未留也痛哭流涕,说自己不听哥哥劝告,才犯了大错,求元妙真人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饶恕他罪过。 元妙真人见张未留不过是半大孩子,心中不忍,便令他起来,张未留不肯起来,元妙真人一时心软,便弯下腰去伸手扶他,谁料,张未留突然发难,一出手便是一张鬼符,令元妙真人动弹不得。 张未留一朝得手,笑道:“师父的法术怎么失灵了?” 吕至阳见状怒骂他怎敢得罪师尊? 张未留一拍手,“反正都已经得罪了,哥哥此时不帮着弟弟,难道还要放了他不成?” 元妙真人说到此处,一双粗糙的大手抚了抚双腿,语中酸涩道:“吕至阳被他说服,他二人联手将我双腿打断,又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令我法术全失。” 说到此处,他抬头看向李挽澜道:“景阳王,不如你再猜一猜,他二人为何不立即杀了我?” 李挽澜略一思忖,道:“本王猜一来是因为弑师不详,二来怕是对真人还有所求。” “哈哈哈哈,不错!”元妙真人目露赞赏之意,笑道:“正是如此,他二人虽资质极高,但也不能无师自通,有些深奥的法术还需向我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