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房门紧闭,到了门口,就能清晰的闻到一阵从房内传出的药味。
墨蓝皱了皱眉。
仅仅是嗅到,她便能轻松的分辨出这空气中的味道包含着些什么样的药材。
用四个字形容的话,就是乱七八糟。
能混合的不能混合的都在一起,显然这药也不是当真给人喝的,否则不出事才怪。
“扣扣扣…”墨蓝还是礼貌的敲着门。
门内传来声音,“谁?”
是大师兄的声音,墨蓝手顿了顿,没有回答,继续敲着。
“我不见客!”
听出屋内之人的不耐烦,墨蓝总算是放弃了敲门,只不过,下一秒…
“嘭——”
门直接被人以暴力推开。
门后的门栓晃动了两下,分为两半落在地上。
也是在门被破开的瞬间,一道劲力从前方铺面而来,墨蓝没动。旁边的齐轩早一步已经挡在了墨蓝的面前,反手挥出一下,那劲道便散了开去。
俞子玉本是坐在桌边,被人打搅本就不快,毕竟对方的行为显然是打算惹怒他了,所以他下手可说是也不留情,却未想这般简单便被化解了。
俞子玉总算是抬头,不过倒是没有细看来人,只想赶快将这些打扰他的人轰走。
这正要有动作,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让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大师兄,这么久没见,你便送我这么一番大礼?”
俞子玉一愣,眼中总算是有了焦距,看着前面。
率先看到的便是齐轩,那隐隐带着点熟悉的面孔让俞子玉皱了下眉。
而下一秒,墨蓝已经从齐轩的身后走了出来。
虽然面容经过了细微的乔装,但是对俞子玉来说,一点也不陌生。
“小师妹。”俞子玉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墨蓝与对方对视,视线轻轻的在俞子玉的身上打量着,眉头越走越深。
印象中,大师兄只会穿红衣,一身鲜艳的色泽。如今却换上了一身漆黑的墨衣…
俞子玉的长相是偏阴柔一些的,但是却是妖而不艳。即便是让女子都会嫉妒的容颜,却也决然不会让人分不清性别。
可是,墨蓝如今却在这张绝丽的面容上,看到了两个字。
憔悴。
说不心惊是假的。
印象中,俞子玉都爱美,从未见到他这般模样…
墨蓝眼中的惊愕太过明显,让俞子玉想忽视都难。
俊容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是不是变丑了?”
墨蓝上前两步,“知道还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大师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兴都。”
俞子玉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齐轩。
之前一时没有认出来,这会儿根本就不用认了。
小师妹身旁的,除了那个人没有别人了。
齐轩视若无睹,根本就没在意俞子玉的打量。刚才俞子玉忽然出手,所以他手上的东西也是撒了一地,这会儿反倒是两手空空。
他上前,直接在墨蓝的旁边位置跟着坐下。
墨蓝看他一眼。
齐轩一脸无辜,那表情显然是在说,怪不得他。
墨蓝斜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过头来,看着俞子玉,等待着回答。
俞子玉一掀衣袍,也跟着坐了下来,动手给墨蓝倒了杯茶。
至于齐轩,直接无视之。
墨蓝接过,抿了一口,茶已经有些凉了,但她还是喝完了。
俞子玉知道,这种茶的口味定然是不好了,墨蓝肯定不会喜欢。可是,墨蓝直接一饮而尽,一句话也没有。
见此,俞子玉忍不住又勾了勾唇角,笑了。
一时间,心中郁结好像都散开不少。
长臂一伸,在墨蓝的脑袋上揉了两下。
旁边,一阵冷气袭来。
俞子玉装作没有发现。
于是乎,旁边便有人变身为冰块了,散发着阵阵冷意。
为了防止这冷气将人冻住,墨蓝伸手将俞子玉的手拿了下来。
俞子玉了然的笑了笑。
“师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墨蓝一脸正色,执意想要个答案。
俞子玉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秒,似乎有些无奈的叹息了声。
然后一下子似乎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身子懒懒的往后靠,冲着齐轩咧了下嘴角,然后看着墨蓝说道,“怎么,他没告诉你?”
齐轩?
墨蓝偏头,有些疑惑。
齐轩还在磨牙,忽然见到墨蓝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这才反应过来俞子玉说了什么,看了墨蓝一眼,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
瞧着齐轩的模样,墨蓝眯了眯眼。
脑袋中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可能性充斥脑海。
难道…
墨蓝忍不住瞪大眼。
墨蓝看了看齐轩,又看着俞子玉,半晌,喃喃开口,“大师兄,你…”
俞子玉笑了笑,眼中一晃而过一道邪肆,“看来小师妹似乎是猜到了?”
墨蓝瞧着俞子玉,然后摇头,“不,我并不知晓,齐轩什么也没有说过。就算是猜到一二,也依旧是云里雾里。大师兄,我还是等着你为我解惑。”
俞子玉看向齐轩。
“你不用看着我,我早说过有些事必须得你自己拿主意,这件事也该由你替蓝蓝解惑才是,这也是我一直没有跟蓝蓝说的原因。”
齐轩难得的说了一长串话。
自然是看着俞子玉是墨蓝师兄这个身份上,他看的出,墨蓝对俞子玉这个师兄是真心相待的。
凡是蓝蓝护着的,他自然也要护着。
于北国,是母妃的故乡固然是原因,但若对方不是俞子玉,他也断然不会如此。
“师兄…”
“好了,我知道了。”俞子玉抚额,“这些也是陈年旧事了,你若愿意听,我便说说。”
俞子玉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说。
半晌后,俞子玉抬眸,“小师妹,其实我不是齐国人,我是北国人。”
墨蓝点头。
“我的身世也是前几年才知晓,我爹就是北国的皇,我是最小的皇子。”
最小的皇子…
墨蓝略一沉吟,有些印象,“北国最小的皇子,但是据说刚出生的时候就夭折了…”
俞子玉笑了,“好像是那样。”
“…”
之后俞子玉便开始说起了长长的故事,墨蓝也因此才知道一直以为没心没肺的人,原来内心其实隐藏着巨大的伤痛。
俞子玉说的轻松,可若真的如此无所谓,大师兄也就不会在这酒楼中闭门不出,呆了这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