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有盘腿坐在沙发上,耳边传来很轻微的关门的声音。
从隔壁传来的。
她的嘴角微微的往上勾起了一些弧度,那个姓肆的居然在外面一待呆了几个小时,这都将近凌晨一两点才回来,看来他这个人真的不经逗呀。
背后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浴袍上的血结痂扎在背后有点痒,她起身给自己换了件舒适的居家服。
随即指尖搓出一个火花,便将沾有血的衣服给烧的一干二净了。
轻轻的嗅了嗅空气,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窗户,把屋子里残留的血腥的味道给冲淡了些。
她神色平淡的站在落地窗旁,看到零星的几盏路灯点缀在黑暗里。
清冷的夜风从打开的窗户口朝着她涌了过来,很冷,但是也让她越发的清醒。
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这大半个月以来收集鬼魂用的储物袋,她要找什么理由把这些鬼东西交给肆生让他来处理呢。
要是直接给的话他一定会问东问西的。
比如说什么,啊小九你有没有受伤啊,你为什么去出任务不叫啊一起啊,你吧啦吧啦的……
婆婆妈妈的就像一个管家婆,想想都烦。
她也不是怕他问什么,最主要的就是……我这么优秀这么能干,真怕他有什么心理负担呢。
太过优秀也不好,无敌也是一种寂寞。
九有在那胡思乱想着,看似想了很多,实则什么都没想。
她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夜深了该是睡觉的时候了。
明天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抓鬼呢,还是先养精蓄锐吧。
因为之前帝川控制有贪欲的阴鬼来闹过事,临水苑18幢的居民大部分都搬走了,还有几户在高富帅兼小区所有者高临的威逼利诱的哄骗下也都走了,整个小区,就数九有这里是最安静的地方了。
晚风吹过楼宇发出呼呼的声音,九有静静的听着酝酿着睡意。
“啪嗒啪嗒~”
九有翻身面对着窗户,“下雨了?不应该啊,天气预报差的这么多?”
雨声越来越大,大滴大滴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因为九有没关窗户的原因,居然还有雨点砸在了她的脸上。
“这雨怪邪乎的啊”
九有赤足下床走过去想关窗,“老天和我居然是一个臭德行的,这阴晴不定的怪招人讨厌的。”
眼看着窗户就要关上了,轰隆一声巨响,只见透过窗户和漫天的雨幕,一道红色的闪电劈在了眼前!
距离不过百来米的样子!
九有挑眉,此时身后传来了开门声。
回头一看只见肆生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表情如临大敌,“小九,有鬼怪在聚集,怕是这个附近有大事情要发生。”
“嗯,我知道。这破玩意闪电都劈到我窗户边了,我能不知道吗?”
她的目光看着轰鸣而来的闪电,危险的眯起眼睛。
啧啧,来势汹汹。
感觉是冲着她来的呢。
肆生上前一步,看见从那扇窗户里飘进房间里的雨水积聚在地上,而九有赤脚站在上面,微微皱眉拿过拖鞋蹲在她的脚边,动作轻柔的要给她穿上。
“我伤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要是看看你要一起吗?”
人间的这种令天地变色的能量波动,造成诡异的天气变化,只有那种绝对实力强劲的鬼怪出没才会造成,他怕会祸及人类,他需要去阻止。
一场恶意大灾不及时阻止的话,他们之前所做的善事和努力可能就会白费。
九有低头看着肆生握着自己脚踝的手,靠在窗户边把脚上的水蹭在他的裤腿上,就着肆生的手穿好了鞋子。
“不用,好好等着就行。”
肆生疑惑,“嗯?”
九有伸出手摊开五根手指,慢慢地一根一根收起,“五四三二一,来了。”
肆生不解的看向窗外,蓦然瞳孔放大了些,外面密密麻麻的好多红色的小圆球!
不,准确的来说,是一大片红着眼睛的鬼怪在楼下昂着头注视着18楼!
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
“这……”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就是林城所有的鬼怪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女人的直觉。”九有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语气不明。
“全送上门来了,是要来看看我有没有那么大胃口吃了你们吗?”
肆生有点惊讶,“小九你都干什么了?”
他们在林城收鬼的进度没有那么快,虽然早就知道肯定有这么一天,但是那些鬼怪们报团取暖上门刚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九有一脸的不在意,“随便端了他们几个窝而已,谁知道他们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来上门讨打了。”
肆生:……
他们那么多鬼,你是有多么大的自信能赢?讨不讨打的还很难说。
“他们来的架势不小,要不先走,我们的力量都还没有恢复,直接对战怕是一场恶战。
肆生权衡利弊决定还是避其锋芒以后交锋比较好。
“你怕了?”
九有动都没动,目光平视面前的雨幕,连楼下那些鬼东西一个眼神都没分过去。
按她的计算,一个城市就算有再多的鬼,也不可能有个几百上千的,她大半个月左突右击就跟打游击战一样端了不少人家的老窝,怎么说也收了几百了,这剩下的不可能还能有个几百。
她完全不在怕的。
“这可是难得的一网打尽的机会,此时不干,等到猴年马月去。”
没人等得起。
一分一秒都不应该浪费。
肆生张嘴还打算说点什么,就听到九有语气幽幽的道,“东南西北都被包围住了,你确定你能跑得掉?”
对方是有备而来。
“女魔头,如今你已经被包围了,你残害我们那么多的兄弟姐妹,现在该是你偿命的时候了。”
楼下传来叫阵的声音。
九有却转头看向肆生,“找上门来想对付我,我是那种临阵脱逃的怂货吗?”
干就完了。
肆生轻笑,握住了九有的手,空着的另一只手在空中一个摆动,古韵古色的淡青色油纸伞出现在他的手里。
“干不过咱就跑可以吗?”无谓的牺牲不值得。
“嗯”我又不傻,真的打不过我肯定跑啊。
九有反手拉住肆生的大手,推开半合着的窗就踏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