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在这方面她专业的,她还是我的……”他顿了顿决定还是不多说了,匡辰稍稍瞥了一眼申姨留给自己的号码,发现只有7位数。
“座机么?”
现在,身边的人数越聚越多,其他科室的主任副主任以及马头岭精神病院所有的在职人员都来了,他们各自分配到了任务,随即四散涌去,投入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坚守战。
对于钟恬昕她们来说,保证好马头岭精神病院所有病患的安全是当下最需要关心的棘手问题。
好消息是由于天气的影响,今日室外活动项目是取消了,病患们都在自己的病房呆着;坏消息是这些精神病患的思维极其不稳定,行尸潮的冲击说不准会对他们的精神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再者若门窗不幸被行尸冲破,面对危险他们也许不会像正常人一样下意识的跑开……
手机那头响起一段古朴的彩铃,是一段古典而又富有某种内涵的旋律,伴随着一个或是几个童声间或的歌唱,带给人一种恍惚如梦的感觉。
“咯”。
接通了。
匡辰酝酿好了措辞,刚想开口说明情况,没成想那头却传来一阵早已录制好的不急不缓的女声:
“你好,我是申钰湘,现在不方便,请留言,我有空时会尽快回复你,回见;你好,我是申钰湘,现在不方便,请留言,我有空时会尽快回复你,回见……”
录音反复播放了三遍,最后自动挂断了。
“不是吧?!出去了嘛?竟然在这种十万火急的关键时刻,要命。”
匡辰感觉到心乱如麻。
马头岭精神病院的围墙上已经爬过来了一堆没有人样的物体,那东西混合了分解到一半的腐殖质以及一些垃圾、虫子、若隐若现的森森白骨。
它们仿佛一滩滩烂泥一样附着到墙壁上,紧接着依靠重力掉落。
直到烂透了的行尸内部骨架发挥支撑的作用,将躯体一抬一抬的导向住院部大楼。
“他娘的,这玩意儿还会贴墙爬!”
不知是谁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随后。
“烧了它们!那东西怕火!”
钟恬昕回过头去,只见通往旧楼的门被开了一条小缝,胆大的护工直接将脑袋探进去,捏住鼻子,发现之前追逐他们的行尸早已经被火烧得不成样子。
几下爆炸更是生生将前排的行尸骨肉分离,变成了溅射在墙壁上的糊糊。
“我——我要去广播室一趟。”
钟恬昕突然说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
“去广播室?钟主任,你在想些什么?”
“大难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我……我想病患们应该得到一个应允,那是保护好他们的关键不是吗?”
“都这种情况了,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呀,我也在这儿干了多年了,说句不中听的,马头岭精神病院的病患即使活下来对这个社会来讲也是废物,是一群累赘,一帮下半辈子大概率生活在底层边缘翻不了身的人……你钟恬昕可是主任待遇,前途一片光明,不值当。不要栽在这里呦。”
护工老伯的话像是一根刺,但社会是非常现实的。
“我做不到。”
“为啥?”
“因为我是一名医生,我信奉医学人道主义,我尊重病人的生命及价值;尊重病人的人格与尊严以及平等的医疗与健康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