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鲛人之所，有慕昕踏足之时，以鲛珠之力祈祷，望慕昕得偿所愿。

那个时候，慕昕只不过把它当成一个美好的祝福。

但现在想来，那些鲛人的祝福，真真切切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直到她再遇到鲛人，真的拥有愿望，便真的得偿所愿。

也因为……

有些暂时被封存起来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浮现在慕昕的脑海里。

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可能连小光团都还不清楚，到底怎么样的方式才能就它的主人，直到她

从褚修死在她手里开始，她才明白自己并不是不在乎的。

与神剑融合后，似乎剥夺了她大部分的七情六欲，让她渐渐地忘了长着一颗人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也是因为扶灵选择了那样的方式离开她，让她下意识地把所有的感情都收了起来。

直到这一次两次再一次的经历……

他见不得自己难过，就偷偷把自己带到无域海，然后利用无域海的规则让自己忘掉。

因为知道自己已经对亲手杀死他这件事感到了抗拒，所以把自己送到了人鱼位面，送自己一场美满。

慕昕将小光团托在自己的手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带着一抹狠戾，“带我去无域海。”

小光团打了个激灵，下一秒，一种被深海湮灭的恐怖之意遍布全身。

窒息的感觉还未完全攀附上慕昕的咽喉，她胸前戴着的珍珠便发出微弱的光亮，拯救了慕昕的呼吸道——是苏景的珍珠。

慕昕一步一步地往深海走去，大海吞噬掉了一切的声音，无数的流光咆哮着向她冲来，试图穿透她的身体。

慕昕的手中幻化出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不过一斩，似海水也被劈开。

“凭你们，也想拦我。”

“现在滚，我会给你们留下一条活路。”

“如果不然，那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这一刻的慕昕，肆意张扬，神佛不可挡。

什么是地狱，我就是地狱。

流光似乎传来清晰不明的争吵，又似乎传来意味不明的呜咽。但流光正在一点又一点地变暗，直至消失不见。

慕昕走向那冰封之处。

冰面已经有些破碎，男人的三千发丝垂落，随着海浪轻轻漂浮。

待慕昕走进的那一刻，他微微抬首，轻轻地睁开了眼。

鸦羽般乌黑的睫毛下，是一双浸着深蓝色的眼睛，不细看那抹蓝色就掩埋在黑色之下，幽深如黑夜。

扶灵试图动一动自己的手腕，却发现自己并不能从冰层中挣脱出来。

他歪了歪头，冰冷又带着一丝邪魅的声音响起，“你不救我？”

眼前的人，不是她的扶灵哥哥。

慕昕想，这就是小光团说的入魔吗？

虽然扶灵的这张脸本就如冰山美人一般清新脱俗，不染世俗，但不得不说，染上这抹邪气之后，也甚是让人垂涎。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抹勾子，漫不经心地掠过你的心头，却让你下意识地想要照着他说的话做。

慕昕细细把人打量了一番，一言不发地走进扶灵，抚上他的手腕。

剑气顺着冰缝蔓延而上，冰层大块地碎裂，直达扶灵感觉到自己的上半个身子终于能动了，慕昕却突然撤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