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再一次与古奈针锋相对,可是却又一次败下阵来,吃了哑巴亏。这个女子嘴巴真是好生的犀利,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明明是最后一个进门的,却处处咄咄逼人好像自己才是真正明媒正娶的那一个,让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哼。”将手边的一只花,捏进手中,使劲一拽,揪了下来,顺手捏成一团,狠狠地往地上一甩,几脚踩了个稀烂。巴不得这花就是古奈,而自己可以一脚一脚将对方踩在地上,永世不得翻身。
这个可恨的女人,居然在雨妃面前拿话奚落她,让她丢尽了颜面,此仇不报,她又怎在这后宫之中立足,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奈妃娘娘最近都在做什么啊?”惠妃别过头,对跟在身后小女婢出声询问道。
“回,主子。奈妃娘娘这几日都跟其他几位娘娘在这春园里扑蝴蝶。”小女婢如实答话,其实这些都是惠妃心知肚明的,这已经是她连着第五天来这春园了,每次都是站在这里,远远的望着人工湖边的一处景致,看的出神。
那处不是别的,正是古奈与萱妃,还有坐在凉亭之中的雨妃,三个女人带着各自的婢女,在这春园之中嬉戏扑蝶的景色。
这几天园中景致正好,艳阳高照,雨妃便将自己屋**养的娇贵之物搬到园中晒太阳,这些娇贵的花儿引来各式各样的蝶儿,蝶儿翩翩舞着,引来爱蝶的萱妃,而古奈也难得的跟随着萱妃嬉戏在一起,手中捞着兜网一起扑起蝶儿来。这一美景再加上扑蝶的美人,真是美不胜收。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停驻在旁,多看几眼。
“主子,要上去搭话么?”小女婢看着止步不前的惠妃,出声关切道。
“上去干嘛?还嫌那日丢人丢的不够么?!”惠妃没好气的白了小女婢一眼,厉声斥责着她的不是。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憋闷之火。
“是。”小女婢一肚子的委屈,看看人家的主子,再看看自己,真是命苦啊!
“怎么?羡慕啊?觉得委屈,就别跟我啊!你要有本事的话,就去跟大殿下说我的不是去,叫大殿下宠幸于你,这样你就可以当主子,不用当下人了。既然没有本事,就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给我踏实,安分点。”看小女婢委屈的模样,惠妃更加来气,越骂越大声。
湖水隔开的远处,那一端一派欢喜的嬉闹声,湖水的这端却是恼羞成怒的咒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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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了午膳,惠妃看了看天际,乌云遮盖住了阳光,一片昏暗,好像是要下雨的征兆。没有日头,也就无法仔细的推断确切的时辰。怎么觉得今日的午膳好像比平日稍微早到了一些,可是不该啊,这后宫之中,午膳一般都是统一的一个时间,不会早更不会晚。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主子,今日还去春园么?”小女婢唯唯诺诺地好心出声试探道。
“去啊,干嘛不去。我就不信,今日她还会与她们扑蝶,这破天气。我就每天盯着她,不信抓不到她的小辫子。”连续五天盯下来,惠妃依旧没有抓到古奈的把柄。那个女人每天一过了午膳,下午那会儿总会与雨妃和萱妃在春园扑蝶。
这几天下来,惠妃养成了一个习惯,她每天都会去春园逛一逛,走一走,不为赏景,就是为了监视古奈的一举一动,她就不信了,那个女人一连扑了五天的蝴蝶了,还能天天扑蝶儿?哪有那么多的蝴蝶,给她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女眷来打发时间啊。
也许看似无所事事,而是真正的另有目的,暗藏什么玄机。看看今天日头无光,心中总有一种要出事的预感,一颗心噗通噗通的好一阵的跳。仿佛要跃出嗓子一般。也许今天能抓到古奈的把柄也说不定呢。
“主子,这天气,一会儿可能会下雨,所以……主子还是别去了!”小女婢好心地提醒道。完全是出于对自己主子的关心。
可是这份好心,惠妃可不愿接受,抬起手,狠狠地赏了小女婢一记清脆的耳光:“贱人,我不去,怎么能抓到古奈的把柄,还是说你收了她的好处,所以帮她说话,为的就是不让我去春园一探究竟?”一双美目瞬间立起,死死地剜着面前颤抖着身躯的小女婢。
“没,娘娘,奴婢不敢。奴婢是一心为了娘娘好啊!这眼看着……好像快下雨了,所以……”小女婢委屈的泪水在眼中转动,簌簌而下。唇角抖动,可是她却不敢哭声来。
“滚,你这碍眼的东西。”惠妃狠狠地给了小女婢一脚,将小丫头踹的扑倒在一旁。迈开脚步,直接朝外奔了出去。自己就可以去,好手好脚,不需要下人陪着,只要能抓到古奈的把柄,淋点雨又算的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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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不绝于耳。电闪划过长空,宛如要把天撕个大口子一般,好让这昏暗过去可以清明一些。
惠妃刚走到春园的园门外,就看见远处有一抹翠绿的影子,与一个墨黑的身影勾肩搭背的挽在一起。那身影明显是个男人的模样,因为身躯颀长,女子根本不会是这副样子,再次多看了一眼,惠妃一眼便认了出来,手遮盖在唇畔,捂住嘴,险些叫出声来。
居然是三皇子。那个翠绿的影子,再仔细一看,那明明就是古奈,此刻这个女人挽起的秀发被贯起的长风兜起,遮盖住了半边的面容。可是她的一双手却紧紧的抓住冷卿的墨色长袍,人也娇柔地依偎在冷卿的身躯上。唇角一翕一合,太远了,只能看到嘴在动,却听不到古奈与冷卿在说些什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古奈啊古奈,看你如何去跟大皇子说个清楚明白,居然让我抓到你***的罪证,我岂能放过你。看如今我要好好的与你去大殿下那参上一本。
一旋身,惠妃顶着风,赶紧快步往自己的寝宫奔。心跳宛如打着响鼓一般。惠妃刚刚踏入屋中,外面就噼里啪啦地下起暴雨——雨点砸在瓦片上,哗哗啦啦地作响,这雨来的猛且急,倾盆而至让人措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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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刃眯起狭长的双眸,剑眉紧紧地蹙在一起,长臂狠狠地拍在龙案之上:“把你刚刚说的话,再给本殿重复一遍。”
“是。”惠妃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副谦卑的模样:“妾身吃罢了午膳,去春园散步,不巧正好看到奈妃妹妹与三皇子私会。”古奈这一次,这一罪状,足够你死上千回万回了。惠妃心中暗道,可是漂亮的容颜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陈光。”冷刃大喝一声。
陈光的身躯一颤,一垂头赶紧应道:“奴*才在。”
“去把那个贱*妇给本殿召来。”一想到古奈前几日的表白,再加上今日所做之事,冷刃就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她居然还有脸与他谈条件,居然还要有脸要他看什么好戏,难道这就是她要让他看的好戏么?真是够吸引人,足够的好,下足了血本!
谁都可以招惹,唯独冷卿是他心中的禁*忌,因为皇后娘娘,因为冷卿与他之间有太多的纠葛,有太大的一笔血账需要清算了。想挖属于他的过去么?居然敢明目张胆的与冷卿私会,这个女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最可恶的就是她,明明已经与他表明了真心,为什么又要去与其他的男人做下这等***之事,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男人的嫉心,让冷刃胸口的一团火愈演愈烈,越烧越旺。他一定要审问的一清二楚,最好能把她的胸膛刨开,当面挖出那一颗心,看看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奈妃娘娘到。”随着这一声通传。古奈步履缓缓走进冷刃的御书房,她水亮的眸子在屋中四下里,细细地打量着,没有一点的犯错自觉。
直到走到殿中,古奈欠了欠身,开口缓缓道:“大殿下,不知大殿下差人找妾身来所为何事?”眸光一转,一眼便瞥到跪在自己身旁的惠妃,后知后觉地身型一颤:“天啊,惠妃姐姐这是犯了什么错啊,大殿下怎么就这么罚惠妃姐姐跪着呢,这外面下着大雨,这殿里地上多凉啊!大殿下,再让惠妃姐姐这么跪下去,身子可是容易跪坏了的。”
冷刃看到古奈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真是会演。明明是她犯了错,却不自知,看看现在这副模样,这副态度。看来他不发威,不露狠,根本就无法制服她。大手一扬,狠狠地拍在龙案上,桌案上的书卷与奏折随着龙案颤了三颤:“她没有错。”
听到冷刃的话语,古奈别过头,冲着惠妃抱以一记妖娆的浅笑:“惠妃姐姐,大殿下明察秋毫,这都说了您没有错了,您就别自己罚自己跪着了,来,妹妹挽您起来。”
惠妃听完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她来这是打对方的小报告,看看对方这态度,俨然一副浑然不知情的模样。她自己罚自己跪着,她犯的着么?狠狠地白了古奈一眼,心中暗暗地嘲笑着古奈的白痴模样。一甩长袖挥开古奈递上来的手臂,别过头,不愿搭理古奈,高傲傲地站起了身。
“姐姐,这是做什么?不愿意理睬妹妹么?”古奈围着惠妃喋喋不休地问着。
惠妃歪着头,轻蔑地扫了古奈一眼,不愿与其多说一句话。
“古奈,你可知错!”冷刃看不下去了,狠狠的再震龙案。轰然一声。
古奈被这一声吓的膝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之上,颤颤巍巍地抖动着身体:“大殿下明察啊,妾身何错之有,妾身不知。”
“好!很好!”冷刃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胆大妄为的女人。***后宫居然自己声称一点不知情:“午膳过后,你去了哪里?”大掌再次击在龙案上,发出了另人畏惧的巨声。
“午膳过后?!”古奈歪着头,细细地回想着。
“行了,别想了!”冷刃再好的脾气也让古奈消磨光了,看她想了足足半刻,始终不曾回话,心中猜想她是不敢说,不敢答,既然如此,他不如单刀直入:“今日你可曾见过三皇子——冷卿?!你可曾去过春园?!还不老实交代!”一句一句问不知要问到什么时候,不如这样快刀斩乱麻。
“不瞒大殿下,妾身,今日确是去过春园。确是见过三皇子——冷卿。”
听到古奈的话,冷刃的身躯在龙椅中一摊,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妄为,竟然真如惠妃所言,私下偷偷私会三皇子——冷卿,做尽了丢人之事,丢尽了他的颜面。
“你可知,你这是**后宫的重罪?你……”冷刃抬起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跪地的古奈,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个女人真是说一套,做一套,让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有句话说对了,他确实是舍不得她的,可是如今她竟权杖着他的不舍,做尽了让人唾弃之事,就算再不舍,事到如此,也成了舍得了。
惠妃一副阴谋得逞的嘴脸,唇角勾起,暗暗地窃笑着。古奈啊古奈,事到如今,你还不死?!
“**后宫?!这样做称作**后宫么?”古奈歪着头,极其无辜地思索着。
“你?什么意思?”看着古奈的模样,冷刃有些糊涂了,她好像是有话要说的,可是事已至此,她还要怎么为自己辩驳?
“妾身只是找三殿下借几本书而已,这几日大殿下总来妾身的寝宫,妾身看大殿下爱看书。所以想问三殿下要几本大殿下喜欢的书籍而已,大殿下日理万机,妾身不敢叨扰,只好拜托三殿下了。”古奈所言,言之有理,振振有辞。
“讨书?!”惠妃听到古奈这解释的话语,笑的有些癫狂,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容:“奈妃妹妹讨书都讨进三殿下的怀里了。”
“不许你污蔑我家主子。”秋菊往前一大步,目无尊卑地大喝出声。
“大殿下您看看,这就是奈妃妹妹教出来的好丫头,这也太目中无人了,连妾身都敢骂。这让妾身怎么活啊!”惠妃装模作样地挤出了几滴眼泪,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来人,掌嘴。”冷刃对内侍吼了一声。内侍们呼拉一下将秋菊按在地上,扬手就要打。
“不许动她。”古奈愤然起身,推开了内侍,直接档在秋菊的面前。从容不迫地抬起那张妖娆的容颜,直直地对上高高再上的冷刃,微微一欠身:“大殿下饶了秋菊吧,她也是护主心切,惠妃姐姐嫉妒妹妹我得宠,妹妹没话可说,可是怎么可以含血喷人的污我清白呢?!”
古奈终于忍无可忍地奋起反击了,窗外的雨声减小,天际渐渐清明了起来,该是拨云见日的时候了。
“污你清白?”惠妃爽朗一笑,那笑声讽刺十足:“那请问奈妃妹妹,午膳后你人在何处啊?”转身冲着冷刃膝下一弯,跪拜在地:“大殿下明鉴,妾身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妾身亲眼见到古奈。”竖起的手直指着古奈,愤愤然的声音再起:“午膳后,她在春园与三殿下私会,还拥在一起,搂搂抱抱的丝毫没有半点的顾忌!妾身奔回寝宫时,外面雷电滚滚,暴雨交加。就是前一刻的事,妾身记得清清楚楚。不敢有半句的谎言欺瞒大殿下!”
听完惠妃的话,冷刃腾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身躯颀长,光影分明:“把你的话再与本殿说一次。午膳后,如何?”
“啊?”大殿下听完这段话不该质问古奈么?怎么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这边了,这是什么情况?惠妃瞬间茫然了。
古奈垂下头,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转瞬即逝。再次抬起头,委屈满眼,一屈身,噗通一声跪拜在地,诚恳道:“大殿下明察啊,古奈冤枉!古奈与三殿下见面在午时之前,根本就不是午时之后,地点确实是在春园之中无误,可是古奈根本就不曾与三殿下搂搂抱抱,大殿下不要且听惠妃姐姐一面之词啊!惠妃姐姐这是在污古奈的清白啊!”
别过头,目露委屈之情,对惠妃动情道:“惠妃姐姐,那一日雨妃姐姐面前,古奈不是有意得罪您的,您不能这样记恨我,污我清白啊!妹妹在这给您赔不是了,您别再欺瞒大殿下了,实话实说吧!算妹妹求您了,行么?”说到动情之处,古奈的脸上还挂起了两行的清泪。
秋菊也爬了起来,不顾后果的叫嚷着:“大殿下明鉴啊,我家主子午膳都是与雨妃和萱妃两位娘娘一起在鸾香殿用的,本来三位娘娘约好要去春园扑蝶赏花的,因为今日天气不好,怕是要下雨,所以我家主子就要奴婢去请两位娘娘来鸾香殿一起用膳了。大殿下明鉴啊!何况惠妃娘娘编的谎,漏洞百出,这不是明显要污我家主子清白吗?!”
冷刃直立着身躯,居高临下,眯起深邃的眸子,锐利的目光在两波人之间兜兜转转。大雨过后,空气该是清新的,可是这御书房中,阴谋的味道四溢,任屋中的谁人都嗅的出来,只是到底谁才是说谎的那一个,却是一个迷!
“你个卑贱的女婢,凭什么说我扯谎?”惠妃狠狠地剜了忠心护主的秋菊一眼,警告她别再多事,否则没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