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奈一早便差去了冷刃,又打发走了秋菊,独独一人留在鸾香殿之中,一手捏着砚台,一手捏着冷刃的那只书卷细细的研究着,这砚台莫非和这书卷中的秘密有关系么?可是琢磨了半晌,古奈都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异样的端倪。
“书只是书,砚台只是砚台而已。”齐桓走进屋中的时候,淡漠的态度,悠悠了了的唤了一声。
“可是一旦这些东西都至于一个人有关系,那书与砚台就不只是东西了,而是牵连起来的一条线,可以带出千丝万缕的事情,不是么?”古奈将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执,把砚台也放在桌上,朝靠近桌前的齐桓面前一推:“要不要说说看。”
“没兴趣。”抬起手要去拿砚台,可是伸出的手又慢了一步,被古奈抢了先。
“昨天的事。”古奈看着来人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毫无畏惧之意的一笑置之:“她呢?不是该跟着你来么?”那一幕就是古奈的计划,她算准了齐桓肯来,那晴双悦就一定会随在齐桓的身后跟来,可是现在呢,怎么自己又算漏了一步,莫非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好意思说?”齐桓出口的话语恶狠狠地仿佛可以撕碎面前的女子,片刻后,他忽的便的平静了许多,闭上眼睛,缓缓地睁开:“她不会再来了,我的死活与她无关了。”失落落的语气竟让人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悲哀感觉。
“这可不怪我,如果她爱你,她就一定会来,我猜,多一半是她选择了你,而你的选择却让她失望了而已,所以她才会抛弃你的不是么?”古奈眨巴着眼睛,定定地望着齐桓,看了又看,心中仿佛能猜出了一些端倪,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晴双悦就亏了。算了,管她呢,只要有齐桓这个高手在,还用担心武赢不了么?何况是非成败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不过古奈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两人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桓扬起脸轻轻地一记苦笑,话锋一转“你好像很喜欢断案。”
“还好,头脑好一些而已。”古奈浅笑着,报以一记回答。
“好,那齐桓讲个故事给你。你慢慢听就好。”齐桓不请自己变落座在椅子上,执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地压下了一口算是润了润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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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韩月国只是一个边陲小国,当时的韩月根本不足为惧,而这个时候便有了两足鼎立的两个国家,他们兵力雄厚,各自霸住着南北两方,互相拼抢,抗衡着,谁也没有打赢谁的把握。这个时候,还没有冷夏,两国的纷争,群雄四起。乱世生英雄。
以冷夏的开国皇帝冷江为首,有三个男人也纷纷涌现出了其过人的才华,以江湖为首的齐凌,以文才为首的端素阳,领兵打仗从小生在朝堂长在朝堂的俞平,还有当时朝堂之中的大将展锋。
当时的北国公有一女儿,才貌兼备,名唤——佘娘。北国公有言,谁要是能替自己将南国的领土夺下来,便可以将自己的女儿娶回去,更是可以把北国拱手相让于这人。
于是冷江与俞平走到了一起,不同的目的,一个为了权势,一个为了心中所爱,两人开始过起了南征北战的生活,收腹了齐凌,端素阳,展锋。立时九年,终于平定了南国,取下了南王的首级,冷江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北国的国主,建国号为冷夏。而俞平也如愿以偿地娶到了自己心仪的佘娘,被封为俞王,齐凌成了大内锦衣卫统领,端素阳成了端王爷,展锋依旧是开国的展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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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讲到这里话锋一顿,没有再往下说,古奈歪着头,正听的上瘾,却没了声音,不由地开口问道:“后来呢?”
“后来?!”齐桓的声音牵的长长的,声音仿佛不似真切的一般:“佘娘成了这冷夏的二皇娘,男人们全部死了。”
“什么?!”古奈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声,二皇娘就是佘娘,那能证明什么?冷刃的父亲抢了俞平的女人,所以对方开始报复的对么?可是不对啊,如果这个冷江真的喜欢佘娘,就不会把佘娘让给俞平啊!“这故事,你从哪听来的?”
“这个你别管,但是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你可以不相信,因为没有人要你相信。”齐桓手落在古奈听故事的时候放在桌上的砚台上,轻轻的一笑再次悠悠的开口:“本以为我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可是我要报仇,别人呢?难道仇就不报了么?”
“什么意思?”古奈看着这样的男人静静地站在屋中,她有些捉摸不透。
“找出谜底的答案吧,相信你能找到答案。”迈开脚步齐桓缓缓地往出走:“这砚台是我姑父的,他说是他的战利品,可是我想这恐怕是他从谁那里抢来的吧。有些人丢了性命是天灾,有些人丢了性命是罪有应得。欠的始终是要还的。”
“我答应你的不会变,我会与韩月公主比武,所以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悦儿,她不该在去承担过多的负累,无论是替我,还是替我的姑父。”说完这样的话,齐桓迈出的脚步径直,走的决绝,头也不回一次。
古奈静静地坐在屋中,真相都是残忍的,如同一把刀,可以生生剜开人心,那这样血淋淋的事实该是如何的呢?二皇娘就是当年的佘娘。
权利和女人,到底前卷了多少在里面?又带走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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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月国国公,公主到!”陈光的嗓门调的很高,这声音扩荡在金銮殿的銮舆之间,久久回响着。
今日这金銮殿中,朝中重臣齐聚一堂,人人的脸上虽是含笑的,可是心中却满是腹诽。
这韩月个公主——韩雨幽一派倾城之姿,步履缓缓,优雅的宛如一只翩翩飞舞在花园之中的彩蝶一般,韩月国国主更是脸上洋溢着豪迈的笑意。
“原来冷夏的国主如此的年轻有为啊!”声音更是掷地有声。
“国主。”冷刃领着身后的众妃子,对着韩月国国主报一寒暄的一笑。
国主不耐地望了望冷刃身后的妃子们,一张笑着脸,忽的一僵:“这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该说美人爱英雄呢?”话语之中充斥的是不屑。
韩月国国主虽贵为一国之主,但是却独独钟情于自己的王后,据传闻二人感情甚是浓厚,而且非常的专情,膝下只有一女,便是公主——韩雨幽。
“父王这两句话说的真是恰当呢?!”韩雨幽妖娆一笑,看都不看冷刃一眼,一双眸光瞥向垂着头,静立在一旁的古奈身上,迈开脚步,直接走了上去:“请问奈妃娘娘,您觉得雨幽到底是该唤您姐姐,还是妹妹呢?”那一日第一来这冷夏,朝堂上女子的羞辱,让韩雨幽铭记于心,此刻她迫不及待的报复道。
古奈盈盈一笑:“这个问题还太久远,公主不该考虑这个问题,还是先想想到底这驸马要选谁好了。”浅笑的目光淡淡的一瞥,落在身披金甲站在殿中的冷战身上。
韩雨幽的目光也被古奈顺势牵了上去,就是这惊鸿的一瞥,她的心中猛的一颤,仿佛有看见那一日城墙之上的那抹挺拔的身影,原来那一日的那个人竟是他。不过这古奈。真是了得,怎么知道牵着自己往那人身上看的。
“我冷夏皇子多的是,可不单单只有大殿下一人,所以公主可以慢慢选,不用着急。不管白马,黑马最重要的是他得是您心中的那位驸马,您说古奈说的对么?”古奈笑着,轻轻地点拨着。
“这话说的对极了。奈妃娘娘果然是个聪明人。”韩雨幽笑了笑,一早就料到只要自己目标落在冷刃身上,女子便会将真正的驸马人选推到自己的眼前。
“国主,公主,宴席都备好了。不如边说边谈吧。”梅妃笑着往前迈了一步,缓缓地道。
“好。都说冷夏是最会款待贵客的,想必今日是盛情难却了。”韩月的国主,豪迈一笑,大声喝道:“歌舞助兴应该是难免的了,韩月也不能含糊,等等待到宴席之时,让爱女为诸位舞上一曲,也来助助兴。”
听闻这话,古奈浅浅一笑,这个公主真是个急性子,今日便要开始比了么?那好,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古奈与梅妃私下里交换了一下眼色,梅妃轻轻地扯着梅妃的袖口,两人缓缓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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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宫中安排的表演刚下,就见一个女子一身清艳的装扮,缓步而上。遮面的纱布盖在脸上,掩去了那倾世之资,足下赤足,腕上牵着金铃,每走一步,足下的金铃便摇出一片清脆之声。
古奈抬眼望去,韩雨幽的位置已经空了,呵!原来是早有准备。
“就让雨幽舞上一曲为诸位助助兴吧。”殿中的女子声音清灵,宛如夜晚颂歌的百灵一般。
舞点骤起,那抹倾世之姿,在殿中飞旋开,裙角飞扬而起,漫盖住殿中的辉煌,仿佛要遮天蔽日一般,勾去了众人的心神。宛如水中狂舞嬉戏的金蛇一般,腰肢扭摆出动人的丰姿。
一曲舞罢,众人皆纷纷错愕当场,回都回不过神来,思绪全被女子的舞夺了去。
古奈的贝齿使劲地扣在下唇上,该死的,这舞居然那么像现代的金蛇狂舞,这得用什么舞去赢啊,简直就是难如登天一般。
“好!”冷战举着酒杯,高喊一声,将杯子往桌上一丢,扬手重重地拍了起来。众人这才缓醒过来,在男人的带领下,也纷纷鼓起掌来。
萧瑶沫柔柔一笑,坐在古奈的身畔,含笑地压低声音说:“不好赢啊!这舞真是绝了。而且她今日跳了这个,想必那日的更厉害,毕竟这才是牛刀小试。”视线往一旁一打,示意古奈随着自己看:“那个女子,也是深藏不露之人。”
古奈的视线随之移了过去,那女子长相很是一般,静静地坐在韩雨幽身侧的位置上,不用猜,古奈已经料到这便是落萱口中那个文武全才的女婢了。女婢竟然留下,公主出场,想必这女婢的舞更是出神入化了。不由的将视线落想一旁的缘妃与悦妃身上,今日的二人太过沉默了,齐桓虽是有意与晴双悦搭话,可是晴双悦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就是正着身子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化的少之甚少。
唉,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了,再次别过头,牵起视线朝着一旁的帘内望去,几位皇娘就在帘子后面坐着。想想齐桓说的话,古奈不由地又想到二皇娘,视线再一晃落在静静坐在桌畔的冷鑫身上,一张容颜还是之前那般模样,宠辱不惊。
美人,权势,这冷家到底要的是什么?视线向后,落在冷卿的身上,这男人一直垂着一张脸,埋着仿佛见不得人一般,就连那么精彩的歌舞,都不见他抬起看过一眼。而一旁的小千子就静静地站着,眉开眼笑地看着殿中的舞蹈。这个小千子看着真的好面熟,细皮嫩肉的宛似一个女子。
“大殿下。臣妾也准备了一支舞。”惠妃缓缓地走到殿中,微微一福身,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看着就不如那个韩雨幽那般赏心悦目。
韩雨幽站在殿侧,微微喘息着,勾唇一笑,将面纱除了去,露出倾世之姿,在贴身女婢的侍候下,着上了一件薄衫。淡淡地朝着殿外望了一眼,招了招手,殿外走进一人,这人手中捧这一只托盘,托盘里是几样花菜,就在惠妃献舞的这段时间,韩雨幽兜转着脚步走到几位皇子和皇娘们所在的帘幕面前,将托盘往上一递,垂着双眸含笑,嘴角轻启,仿佛说了些什么好话。
魏连将托盘接了过去,送到了里面,帘之中的人仿佛是尝过了,帘子之中的托盘再次拿了出来,上面竟然放了只漂亮的金步摇,明晃晃的刹是动人。
“那菜色定是不错的。你看门口。”雨妃别投一撇,引着古奈望向门畔。门畔竟立着数名侍从,人手一只托盘。
可恶!古奈暗暗地低头啐道,千算万算少算了一步,这个女子,竟然连今日朝堂之上的菜色都算在了内,拉去一批人的好感。
韩雨幽端着托盘挨处转着,哪里都没有逗留太久,尝到菜色的人,脸上无疑不是笑着的,就连冷刃的脸上都有了惊喜之色,忍不住要多夹上几筷子,多尝上几口。步履轻缓,韩雨幽终于走到冷战的面前,古奈端起手中的酒杯,不露痕迹的遮盖在眼前,以余光偷偷地窥了过去。
“四殿下尝尝看,这都是雨幽亲手做的。”萧瑶沫嘴中轻轻地吟着。
古奈忽地惊诧地望向萧瑶沫,萧瑶沫淡淡一笑:“唇语,略懂皮毛。”
“谢公主。”萧瑶沫再次念着。
“这菜好像与之前不同。”冷战的手指着一盘的菜色,说的是这样的一句,他刚刚有看到韩雨幽端给冷刃的菜色,与自己这盘中的不同。
“这是特意为四殿下备下的,四位殿下的这道菜都不相同。四殿下慢慢品尝吧。”韩雨幽悠悠道完,便牵动着脚步离开了,端着托盘里四下里寻觅着,终于在角落之中寻到了冷卿的桌案,端着托盘不辞辛劳地奔了过去。
应话的竟是小千子,而且提起筷子的也是小千子,那小千子将菜放在嘴中轻轻地尝试了一下,然后才将盘子放在桌案上。冷卿依旧垂着头,就连韩雨幽去送菜的时候,依旧是那副模样,头连抬都没有抬。韩雨幽虽是眸中满是不解,可是却没有问出口,而是淡淡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当韩雨幽走到古奈这里时,将托盘轻轻往桌上一执:“奈妃娘娘尝尝雨幽的手艺。”笑语盈盈。
古奈看着桌上的菜色,淡淡一笑:“公主真是蕙质兰心啊,不看看惠妃娘娘的舞么?难道就这么成竹在胸?!”起嘴一努,示意韩雨幽扭头去观赏。
可是韩雨幽好像并不在乎一般,依旧是之前的那盈盈浅笑:“舞技虽好,可是雨幽好像并不担心。因为……”韩雨幽弯下腰,唇角覆在古奈的耳畔:“她一定不是对手。”轻轻一笑,迈开脚步就走向自己的桌案,大臣们的菜色也有了安排,由内侍端了上来。
惠妃一舞完毕,微微的一福身,身上浮起一层层的香汗,只是众人却不似刚刚那般的模样,也许是这舞并不如刚刚那支那般的耀眼。
陈光走了上来,一扬手做了个礼,拔高嗓门:“今日为韩月的接风宴,奈妃娘娘特意让小的备下一款特殊的酒水与菜色,要诸位品尝。”陈光语毕,就缓缓地退到了一旁:“来人啊!上酒菜!”
古奈皱起眉头,细细地望向陈光,自己从来没有让人去备什么酒菜啊,这酒菜是哪里的,还是特殊的?她别过头试探地望向一旁的两人,可是雨妃和萧瑶沫也在茫茫然地望着自己,一定不是他们,再次兜转视线在这偌大的殿中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谁投来异样的神色,抬起头,望向王位上的男人,男人也是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回望着自己。可恶,到底是谁?!
内侍们端着托盘缓缓而上,将托盘落在桌案上。古奈盯着桌上的菜色瞬间傻了眼,那个穿越女在宫中,这一切定是她安排的。
“请诸位执起酒杯。”小千子步履缓缓自一旁的暗处走了出来,他手中捏着那支特意吩咐人连夜做出是透明杯子:“小的名唤小千子,是这宫中的一名小内侍,就由小的来代替奈妃娘娘给大家解说一下好了。这酒名为心碎酒,是用三种酒调试而成。这种杯子又名玻璃杯,是一种特殊的材料特质而成,能看到三种酒的颜色和质地。”
小千子慢慢地解说道,手指触在杯子上轻轻地一触,杯子竟能发出动人的清脆声音:“喝的时候,请诸位小心一些,一口口的抿下,不要让酒混合交融在一起,否则极容易喝醉的。”小千子现做了实例,走到殿中,举起那支透明的杯子,轻轻地以嘴抿上了一小口。
古奈举起杯子,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殿中的小千子身上,这是现世的玩意,盘中的菜色更是现世的菜色。这个小千子应该就是她了,错不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穿越女。可是为什么她现在会以太监的身份出现在这深深宫闱之中呢?!细细的抿了一小口,心碎酒么?分明就是鸡尾酒。
“这酒是甜的。”有人不由地惊叹出声。
“不对是辣的。”也有人迅速地反驳道。
“这味道很怪。”冷战执着酒杯抿了一口,缓缓地说道。
小千子诡异一笑,也不说谁的答案对,谁的答案不对,步履缓缓走到古奈的桌前:“奈妃娘娘不介意吧?”虽是在询问,可是这样的询问完全没了意义,因为盘子已经被小千子举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注在小千子手中的托盘上。
“小千子,这又是什么?”韩月国国主急切地问道,很显然那酒已经勾起了韩月国众人的浓厚兴趣,就连韩雨幽地聚精会神地听着。
“豪华船生鱼片。”不等莫芊芊作答,古奈便开口说了出来,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地压了一口莫芊芊调制好的鸡尾酒,执起自己的筷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莫芊芊也是个明眼人,将盘子举放在身前,古奈正好够的到,古奈执起的筷子,落在切好的鱼片上,捏起薄薄的一片,放在调好的汁水之中轻轻地一滚,举起填进口中:“入口馨香,不带鱼肉的腥味,原汁原味让人一吃就会上瘾。”
莫芊芊笑着点了点头,冲着古奈微微一示意。将盘子往桌上轻轻地一执:“小千子会乐器,不如,就让小千子为诸位弹奏一曲,由奈妃娘娘高歌一曲给诸位助助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