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在焉的拿筷子戳着那条水煮鱼,店小二大概察言观色到了我的情绪,对我作了个诺,我赏了他块碎银子,他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对桌的白衣公子终于一副再也忍不住的语气开了口:“……姑娘,你上辈子是猫投胎么?” 我“啊”了一声,抬眼看他。 白衣公子淡定道:“若非如此,怎么跟鱼这般深仇大恨。” 我下意识的望向自己面前盘中的水煮鱼,被我无意识用筷子戳的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从小师父就教育我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当我们锦衣玉食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贫困线上挣扎,连口冷汤剩饭都吃不上。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浪费食物呢?我觉得师父说的很对。 我抬起筷子在半空停滞了许久,看着那面目全非的鱼,简直无从下手。 ……好吧,我决定今天还是可耻一把吧。 我从容放下了筷子。 既然查到文玉母亲的姐姐没有作案时间生下我,我赶脚我可以从郑州走人了。 对桌那白衣公子突然开口道:“姑娘是不是前些日子大闹武林大会的文姑娘?” ……说的太直白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刚要开口,他突然冲我一笑,道:“那得罪了。” 他迅如闪电般出手,几乎是瞬息,我把桌子一拍,借力身形弹后,堪堪避开了这一击。 他“咦”了一声,笑道:“几天不见,实力大涨啊,竟然能避开。魔教教主给你传功了?” 感谢那几日正身负重伤,让对方错误的估计了我的实力。 这边想着,星月绫已从袖中顺到了手中,我笑了笑道:“我跟魔教教主不熟,人家为何要替我传功。” “姑娘谦虚了。”那白衣公子的武器是一柄玉笛,他几乎招招往我穴位点来,还有余力说话调侃我,“我以为姑娘会问为何动手,未想,竟是先撇清。” 为何动手? 我感觉有些怪人的逻辑我根本不懂啊,何必去问。说不定是因为看我着了一身红衣不爽,抑或是,唔,见我貌美情难自已,准备出手劫我回去当压寨夫人? 这确是极为有可能的事啊……万一有些人,他审美观特殊呢?对吧…… 我在一堆惊叫的客人及桌椅间腾闪,颇有些着不上力的感觉。电光火石之间,我想起被那大汉扔出去很多人的窗户。我毫不犹豫的做了一回穿堂客,跳窗而出。 路过那对有爱的夫妻时,还顺便对那美貌的女子笑了笑。 那白衣公子紧随我也跳窗而出,我们俩在街道上便大打出手。 星月绫在袖间翻飞,那玉笛攻势专走诡异一路,我应付得颇为慎重。生怕被戳上那么一击。我得说,打得很是艰难。 不过,再怎么艰难,也终是败于我手。 我挽着星月绫,星月绫的另一端牢牢的缠住了白衣公子的脖子。看着对方面上难掩的惊诧之色,颇感畅快淋漓。 啊,自从下山以后就没打得这么爽快过了,似乎经常身上各种带伤,各种顾忌。 “这跟情报不符啊……”白衣公子惊愕的喃喃道。 唔,情报? 我好奇道:“什么情报啊?” 白衣公子冷笑不言。 我紧了紧手中的星月绫,白衣公子被勒得极不顾形象的直翻白眼。 然后略微松了松,继续笑眯眯的问他:“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 白衣公子喘着粗气道:“应蓉……蓉……” 小师妹投敌了?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 我又将星月绫松开了些,厉声问:“应蓉蓉怎么了?” 那白衣公子输阵不输人,粗喘几口气后,冲我丢了个得意的笑。 我恨不得把他给绑成个粽子丢河里去。 但是我不能。 我头次觉得,穿白衣的也有如此可恶至极的。 他白着脸,兀自强撑着笑:“文楚秋姑娘果然心软。应蓉蓉小丫头说了,就算擒不住你,提起她,必定也是能行的。” 他挣扎着,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帕子一角处绣得那歪歪扭扭不成样子的“蓉”字,正是应蓉蓉独家特产,别人想仿冒,大概也没有那个实力绣得这般有风格的难看。 看来应蓉蓉果然在他们手上。 ……应蓉蓉小朋友,你专业卖师姐十几年对吗?! 白衣公子缓了缓,继续道:“其实,我们只是请文楚秋姑娘去做个客而已。姑娘不必惊慌愤懑。凭姑娘的盖世神功,拿下我是眨眨眼的事。” 我注意到了,他用的是“我们”。也就是说,他背后还有人。 我深沉的打量着他。去是一定要去的,应蓉蓉那祸害在他们手上,这是不能视而不管的…… 他拿捏到了我的软处…… 果然可恶至极啊! ……于是,我跟着这可恶至极的白衣钱公子来到了一处庄园。 我长了个心眼,来之前逼着给他服下了颗小师兄特制的黑不溜秋的药丸,色厉内荏的威胁他若有一丝说谎的地方,我就让他变成行走的蛊虫,怎么生不如死怎么折腾着来。见白衣钱公子神色古怪的应了,我才略略放了半颗心。 这处庄园极其隐秘,在民巷里七拐八拐的快把我绕晕了,才到了目的地。 我在路上百无聊赖,顺便刺探情报,问道:“钱公子,你们抓我小师妹做什么?” 那在前面领路的白衣钱公子正襟回眸严肃道:“文姑娘,注意你的措辞。我们是救了你的小师妹,而后一直保护她,是她的救命恩人。” 我道:“那救命恩人钱公子,那你干嘛用那么粗暴的方式请我过去?” 钱公子淡淡道:“哦,因为你跟魔教教主不清不白,组织怀疑你。” 你才跟魔教教主不清不白,你全家都跟魔教教主不清不白! 我气极反笑道:“那你们干嘛还请我过去?” 钱公子也不作答,只在这小巷中一户极为普通的人家门口停了步,以一种极为古怪的节奏扣了扣那朱门。许久,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师妹探出头来,见到是我,高兴道:“师姐,他们还真的把你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