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峙良久,林昭天才冷哼一声,翻身跨上了马,冷冷的看了我跟应蓉蓉最后一眼,扬鞭纵马而去。 应蓉蓉见林昭天走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委屈巴巴的凑了过来:“姐夫,你相信我,我没有下毒……我之前都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教主的女儿,怎么会去害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倾城呢?” 郁凉淡淡道:“我知道。” 他顿了顿,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我的头发,漠然对应蓉蓉道:“这件事,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应蓉蓉甜甜的冲着郁凉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笑容极浅,稍纵即逝。她后知后觉的捂住嘴,惊道:“我真的是你们前教主的女儿?” ……小师妹,你的反应着实够快。 郁凉的嘴角便有了些淡淡的笑意,虽然面部表情看上去仍然是板着脸毫无表情…… 他道:“这些让你师姐回去与你细说。” 应蓉蓉恍然大悟,对着我挤了挤眼:“师姐,那我先回去了。你一会儿再,恩,不着急回去啊。我可以慢慢等的。” 我臊红了脸。 郁凉方才的话中意思,翻译成我的话就是,应蓉蓉你先自己走吧,我想跟你师姐说会儿话,有什么事回头让她告诉你。 ……我觉得我翻译的已经很委婉了。虽然这委婉版也让我够不好意思的…… 应蓉蓉又拜了拜卿卿,方带着促狭的笑离开了。 郁凉又将天刃暗卫拨了两个护送她回去。 我打趣道:“敢情你的天刃专门保护我们师姐妹两个人了。” 郁凉定定的看着我,道:“我早说过,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我强忍住眼角的湿意,故作任性道:“那我偏要你没有的。” 郁凉嘴角便噙了丝笑,淡到几乎看不到:“那我便去抢来给你。” 估计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郁凉说这话时,语气淡漠,神态毫无半丝波动,浑若漫不经心。我却知道,他是认真的。 我把头埋入他的怀里,小声道:“我很开心。真的……前几日卿卿出了事,倾城与那孙长老又在门前作怪……你当时没理我,我以为你也相信了是我做的。很伤心……后来又中了毒,你夜里去看我,又趁着我未醒便走了。我胡思乱想了好久……今日你特意赶来护着我,我很开心……” 郁凉没有说话,却又抱得我紧了些。 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了过来。在萧瑟的寒风里,这是我唯一的慰藉。 “我在查你师妹的事情。”郁凉抚着我的背,主动开了口。他沉吟了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查到了一些事情。” 以郁凉的性子,主动跟人解释实属难得。我很给面子的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实际上我也确实很感兴趣。 我问道:“郁凉哥,你先跟我讲下,小师妹怎么会成了你们普梵教前任教主的女儿?林昭天那厮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骂,直接把我们给骂懵了。什么婢女使计爬上了前教主的床,什么孽庶之类的。” 郁凉低下头,唇轻轻柔柔的碰了碰我的额头,低声道:“你受委屈了。” 他的唇冰冰凉凉,触碰的地方却一片火热。 我只觉得双颊生晕,把头埋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我没什么委屈。小师妹才真委屈。”我闷闷道。 郁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间带了股冷漠:“……当年,普梵教内外动乱。前教主的夫人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外出避祸。两人都怀有身孕。回来时,路上遇到了仇家截杀。教主夫人带着莫氏的孩子被仇家所杀,殉了前教主。只有婢女莫氏带着身在襁褓的婴儿倾城回来。将倾城安全送回圣山后,莫氏自刎追随教主夫人而去。” 他显然极不习惯一下说如此多的话,颇为别扭的轻轻咳了咳嗓子。 我很上道的乖顺伏在他怀里,一边提出问题:“……首先,那个被交出去送死的孩子显然并没有死。但你们怎样确定应蓉蓉就是那个孩子?” 郁凉道:“那块玉佩,是开派祖师传下来的的历代教主的信物,我看过了,没错。” “……郁凉哥,你们开派祖师一定很穷,当作传派之宝的玉佩玉质好差……” “……” “我错了,郁凉哥,请你继续说重点。” 郁凉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继续道:“我也不能确定带着玉佩的便是前教主那个被牺牲掉的女儿。我少时常年在外学武,回到教中的时候,前教主已经被杀……对前教主并不熟悉。所以飞燕传书喊了几位熟识前教主的长老过来判定下应蓉蓉是否是前教主的遗孤。”他顿了顿,带了一股极轻的嘲讽,“顺便破了这郑州的僵局。”后一句极轻,若不是我一直留意听,几乎听不到。 “……郁凉哥,你能不能一直说下去?听你的声音好舒服……” “……” “我错了,郁凉哥,请你继续说重点。” 郁凉瞪了我一眼,继续道:“今日里孙长老一见应蓉蓉,便对我道定是前教主那本该死去的庶***错阳差捡回一条命……” “然后倾城就出了中毒的事。”我接口道。 郁凉看了看我,没有否认。 我嘟囔道:“你们为什么咬定我小师妹是庶女?没准她才是教主夫人生的。” 郁凉拍了拍我的头道:“当时还有其他的仆人在场,都说眼看着莫氏与教主夫人换了孩子,莫氏哭得跟泪人似得。” 我不甘心的嘟了嘟嘴。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个流程了,虽然还有很多疑问要问,但现在来说只有一点。 “也就是说,”我总结道,“不管我小师妹的娘是哪一位,总归是爹娘都不在了。” 郁凉极轻的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与我长相颇为相似的文大小姐,以及她那个出嫁前早早坠崖身亡的姨母。 那谁又是我的亲生父母呢? 我叹了口气,闷闷道:“小师妹的爹娘都去世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样还不若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平白还有个念想。” 郁凉似乎知道我是触景伤了情,修长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低声道:“你还有我。” 我抬起头,与郁凉目光相胶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