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节 小师叔(1 / 1)

我扬了扬眉:“怎么了?” 竹明半沉着眼眸,低声道:“教主对夫人情深意重,大概不会希望夫人手上沾满鲜血。”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郁凉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花瓶,是一个能与他并肩的女子,鲜花似锦共玩赏,荆棘路上伴前行。更何况为了郁凉,手上沾满鲜血又算得了什么?”我沉沉道,“郁凉是我的天,为了他,我心甘情愿坠入魔道。” 竹明沉默半晌,才略略摇头道:“人人都说夫人脾气和善可欺,今日看来,他们却是将沉睡的老虎当做绵羊了。夫人杀气凛然,哪里是易与之辈。” 我慢慢的笑了笑,并不反驳。 人人都有不可触碰的底线。只要不碰底线,怎样嬉皮笑脸都好,然而一旦触碰到了底线,那便是决不能姑息容忍。 郁凉便是我的底线,谁若伤害了他,不死不休。 我回到郁凉休息的房间时,郁凉正盘坐在床上运功。他的武功心法似乎也是极高深的,我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历,索性便兴致勃勃的在他面前撑着腮打量他。 运行一周天后,郁凉缓缓睁开了眼。 想来他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是看到了我,我美滋滋的问他感受。 郁凉略略沉吟:“脸上肉有点多了……” 我被这句话打击的体无完肤,几乎世界观都要崩溃了。 郁凉这才一把捞过我——实际上是我顾忌着他的身体状况,顺着他的力气为之“投怀送抱”。 郁凉低头,冰凉的唇吻上我的脸颊,声音低沉道:“肉多些好,吻起来舒服……” 我在面红耳赤中,幸灾乐祸的想,瘦削的年倾城姑娘,你压根就不是郁凉喜欢的那一款! 少儿不宜的亲热场面过后,我气息不稳的推开了郁凉,微嗔的横了他一眼。 郁凉嘴角微微上翘,倚在床上一片安然,目光有些灼灼的盯着我。 在那样的目光下我几乎溃不成军,绞尽脑汁的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来转移注意力:“对了,郁凉哥,你从未跟我说过你的师门呢。” 郁凉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好说的。”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能教出郁凉哥与林禽兽的师门,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 郁凉眼神打量我一遭,极为罕见的露出个一闪而过的笑:“过几日你大概便会见到了。到时候再与你介绍。” 郁凉的话仿佛预言般,仅仅过了一天,我便见到了传说中的师门人物。 那是一位面容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发须却皆白的男人。 我出门迎接的时候,他正一脸不屑的扬着头,身边几位天刃的队员都一脸哭出来的样子诚惶诚恐,我感觉这几位倒霉孩子都快要泪流满面的给他跪下了…… 无他,这位是郁凉跟林昭天的小师叔,号青陇子。 我摆出温婉贤良的模样款款的给小师叔行了个晚辈礼,温声笑道:“小师叔别见怪,近日里有些乱,他们拦住您也是职责所在。” 青陇子上下斜视着我,半晌才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哼字来:“你就是那拐了我家郁师侄的文楚秋?现在你们还没成亲呢,谁是你小师叔!喊我青陇子便可!” 我从善如流的改口:“是,青陇子小师叔。” 青陇子不怒反笑,终于肯正视我了。他微微点了点头,嗤笑道:“小丫头倒是鬼精鬼精的。” 我抿着唇受了这个有些似是而非的赞扬。 这位小师叔可真真不是个好惹的,上来就给我下绊子。我若真如他所言喊了他青陇子,估计回头一顶目无尊长的帽子就得压在我头上;我若不按照他所言喊他青陇子,一顶不敬尊长的帽子照样得压我头上。 我索性直接喊他青陇子小师叔,这样既听从了他的话,又全了礼仪。 青陇子哼了哼,背着手便进了院子。 我心下又加深了几分对这位小师叔的认识。 他没有罚那几名因指责拦住他的天刃侍卫,神色间虽然不爽,却无愤懑之色,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嚣张跋扈容易记仇之辈;而他也没有问我为何郁凉不出来迎接他,说明他知道情势很可能不对,而这种不能宣之于光天化日的问题也会让我为难,便索性直接略过了,说明这位小师叔其实颇为睿智。 果不其然,青陇子小师叔站在廊下,没有看我,淡淡的问道:“我郁师侄在哪个房间?” 我恭敬的答道:“在正冲着这走廊的那间窗台上摆着腊梅花瓶的房间。” 青陇子甩着袖子径直去了郁凉休息的房间。 郁凉正在沉沉入睡,青陇子脸色一变,抢步上前,执起郁凉的手腕便把脉。 半晌,才面色不定的放下了郁凉的手腕,对着我使了个眼色,冷声道:“你同我来。” 我恭敬的应是,跟在他后面去了侧间。 几乎后脚刚进房间,房门便在我身后被一股内力给吹得闭上了。 青陇子端坐在一侧的太师椅上,目光如炬的盯着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便简单的将郁凉中毒的事情说了说。 “……因筋脉受了损,所以这几日他大多时间都在沉睡。还望青陇子小师叔不要见怪。”我道。 青陇子十分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这鬼丫头瞎说些什么,这是我亲师侄,难道我还会那般苛刻不体谅他受了伤?” 我没有说话。 青陇子似乎有些烦躁,他吹胡子瞪眼了好一阵,才哼哼道:“我看我郁师侄脉象倒也算稳定,日后倒不会有什么后患。那疗养的汤药,是你开的?” 我谦虚道:“也是郁凉哥逼毒及时……加上他所修习的内功心法极为上乘。医药不过辅助罢了。” 我不动声色的拍了他们门派一个小小的马屁。 青陇子显然有些受用,他哼道:“你倒也识货……不过该居功的时候也别净搞什么谦让,假死了……看来你的医术倒也不错,也算有几分本事。” 他鼻子中又发出一声极轻的“哼”。 我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把自己当木头杵在这儿。 直到青陇子都有些受不了我的无趣了,摆摆手让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