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了,洗洗睡。
冷冰冰的井水冲在脚上那叫一个凉爽!我浑身打了个冷颤,这个小镇叫有个很喜感的名字——有喜镇,距离地府出口大约四十多分钟的路程,天气上相隔却十万八千里,地府是夏日炎炎,有喜镇已经先走一步到了凉爽的秋季。
苏项阳很高调的当着我们“母女”的面,爽快的脱掉上衣,一拍长有两块腹肌的上身,对我说:“杨意澄,来,往我性感的肉体上泼水。伺候你丈夫洗澡。”
柚佑小脸一捂害羞着跑进屋里,哥哥耍**。
耍**?想得美。我毫不留情的一脸盆水泼在了苏项阳的脸上,美其名曰:洗澡先洗脸。苏项阳被水一泼侧脸一扬,水流顺着头发一滴一嗒打在脸上,下巴的线条猛然一收绷紧了脸,似要发作。他没料想到我会那么做,不可思议的指着我,嘴唇张开却什么都没说,看着恼火极了。
看着苏项阳狼狈的,湿哒哒的脸我忍俊不禁,遂而哈哈大笑,“老公慢慢洗,不急,妾身先告退了。”拍着腿一溜了之。留下嘴角吐水的苏项阳风中凌乱。
走进屋里,爷爷家的土鸡,闭眼眼睛一只脚站在灶台上睡觉。我并不打搅它的美觉,轻手轻脚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打开房门,里面一目了然。方才逗弄苏项阳的痛快感瞬间化为乌有。好吧,注定这是一个很有感觉的夜晚了,只有七八平米的空间,一张床,没有蚊帐,蚊香味重,橘黄色的白炽灯,硬板床,席子有点破,地上还有些潮湿,没有电风扇只有纸扇。
我想再怎么简单再怎么差的条件,至少也该有两张床吧!一张床要我睡哪?我总不能要我的老板和鸡一起睡灶台吧。
我懊恼地垂着头做床脚暗自心塞,早知道苏项阳这么坑,我当初一定会慎重考虑走向当神棍这一步,跟脏东西打交道就算了,还要克服这么艰苦的条件。
小小年纪的柚佑正拿着罗盘在房间的四个角落走过来走过去,走的很有规律,走两步再退回一步,观察指针的变化,我跟在后面悄无声息地偷看,柚佑发出疑惑的口气,“咦,奇怪,怎么指针时刻在改变,而且越来越乱了?”
我问道,“什么越来越乱了吗?这房子鬼吗?”
柚佑一个回头惊吓住了,魂不附体,失声尖叫,“啊——”我冷不丁的说话把柚佑吓到了,一紧张就把手里的罗盘甩了出去,刚好摔在门口摆放老爷爷放鞋子的地方,柚佑吓得不轻,一屁股坐地上捂着胸口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好像在怪我怎么突然蹦出来。我到门口把罗盘捡起来,伸手还未碰及罗盘,一只鸡爪一般干枯的手擒住了我的手腕,接着听到沙哑的声音,“年轻人,我的房子里没有脏东西。罗盘这种看风水的东西用在我家不太合适吧。再说你们考古做文章的不是讲究科学吗,怎么还用上迷信了?”
我心一紧,头皮发麻,像小学生做错事被老师抓个正着,慌得要死,支支吾吾,“小孩子看见了觉得好玩就买着玩的,其实我们也不懂,我女儿就喜欢玩稀奇古怪的东西,爷爷你别误会。”
老人家一手抽着大烟,一手擒住我的手腕,中指和无名指正好打在我的桡动脉上,和昨晚阴司摸我脉象相似。我以为他要说出和阴司一样身体健康的话,不想老人家语出惊人,欢欣地笑出声来,“有的大你几岁的女的找我租间房子,我本来纳闷,有喜镇虽小,可条件比我家好的多了去了,而且那女子给的定金也不少,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下午你们一家人过来,打着做研究的名义,我自然以为是普通人,你们回来的晚我还很担心。可我刚才替姑娘摸脉象,却发现姑娘并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