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下许多愁。
很小的时候就读过李清照的这首词,当时很小只是觉得写的好,也知道其中的意思,有注解,但其中的真意却不懂,只是感觉好就这样记下了,于是在过了很多年的今天,我重读这着诗,看着现在的家境,不觉有种悲凉之气在胸中徘徊,是啊,我想在这一年中,母亲也是这样的感觉,愁太多了,恐怕是在多的房子也是载不动的。物非当日之物,家中也不是当初之家了,只是我一直都忘记了一个人,我的弟弟,在我的记忆里,他的样子早就不见了,因为我和他太疏远了,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于是当我回到家的那一刻也没有想到过问候一下弟弟怎么样了?现在想起来,我这个哥哥也不大好。一,对不起父母,二对不起弟弟,三对不起自己。所以好像就是对不起全世界了,不过这样也好,既然谁都对不起了,我还有什么后怕的,对与家,这其中的真情我是还不清了,只好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多为家里分担一些忧愁,多给家里一些温暖。夜很深了,我还在这样的胡乱的想着,不能入睡,窗外没有任何的颜色,我的眼中满是漆黑,在安静中,我感觉到周围冰冷的空气,我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忧伤在我的身边始终挥之不去,我闭上眼就是一座座高大的山压在我的胸口,我睁开眼就看到孤独向我一步步的靠近。我好怕,那一刻我真的好怕,我知道我犯了错,所以要受到这样的折磨,我不怪谁,我只怪我自己,没有珍惜,没有珍惜后才知道悔恨,早就没有用了,哭干了泪也不会有一个人同情你,现在只有站起来才是最好的方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本来就不完整的家看起来像一个家。
那一天,回到家的那一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在我的床上,我睡不着,也只好想一些东西,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就亮了,太阳挂在天空照着我的脸,我有点睁不开眼,感觉到光线的刺痛。我揉了一下眼睛,穿好衣服下了床,来到院中时,母亲正在打扫院子,我走了过去说:“让我来吧。”母亲笑了下没有说话,也没有让我扫的意思,我只好坐在门前看她扫,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天色时晴时阴的变化着,周围满是凛冽的北风,吹着母亲的头发,也吹痛我的心。我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是知道再过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家里好像还是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就想出村到附近的小镇上去弄点年贷,也好让家里过个好年,我走到大门口望一眼,几棵柳树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了一眼天感觉天气还不错,不过现在去治年贷是不是有一点早,我在心里想,还是在过几天吧,也不迟,我一边想一边往屋里走去,身后一片片落叶凋落,如仇人的泪水。
吃过早饭我和母亲坐在桌前一起拔花生,一边做着活,一边聊了起来,我说:“妈啊,弟弟怎么不在家啊。”母亲抬起头看着我,好像是说,你还知道你有个弟弟啊,我不敢看母亲的眼睛,把头低的很深,半天母亲说到:“哎,你这个弟弟啊,比你小七岁,上学学不好,所以就早早的不上学了,你在家的时候从来不管他,所以他的事啊,你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今啊,他到别的地方做一分小工,到年底才回来啊。”
:“做的是什么小工啊。”
:“给人家推沙子,在工地上。”
:“可他才十六岁啊。”
:“是啊,我也不让他去,可他就是不听话,说什么在家什么也做不了,不过还好,离这儿也不算太远,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回家来看看我。”
:“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说什么话啊,一家人,一家人啊。”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垂着头,神情有些淡然,有些悲伤。
:“是啊,我这个哥哥还不如弟弟啊。”
我说完垂着头,呆看一只正在地上行走的蚂蚁,可是蚂蚁不知道我心中的悲伤,我只好把悲伤隐在心中,等着时间让它来发酵,醇出一种痛苦的味道。
夜了,我关上大门回屋睡觉时,母亲正在房间里自言自语着什么,我走过去敲了敲她的门,里面就没有声音了,我本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我轻轻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房间默默的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我点亮灯,看见光在屋子里徘徊,孤寒的屋子有了这一点亮反而映出了无从言起的味道,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我吹熄灯,半睡了去,在矇眬中,听见屋顶有响声,我点亮灯,走出了屋子,院子空空的,我望向房顶,一个黑影消失在了黑夜里,我知道他是跑了,我没有追,也没有叫出声音,我只是不想打扰母亲的休息。我心里想明天再说。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来,跑到大门外的后墙看,发现墙角落一行砖头,他应该是从这里爬上去的,不远的地方是他的脚印,我想着应该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个小偷罢了,今天晚上再来,我非打断他的腿我这样想着,走回了家。
我家的大门外,每天经过的人总是很小,本来就是个不大的村子,现在天又这样的冷所以人就更少了,所以我见的人在现在说来也是屈指可数的,我每天盯着门外发呆,偶而有二三个人经过,好像也对我视而不见,可以理解,可以理解,陌生的感觉在我心头升起,并不断的折磨着我,要是这样呆在村里,我们一家人都会被人看不起,这样活下去,母亲嘴上不说,可心里一定痛苦的很,只是她不想让我们痛苦,所以没有说,我知道母亲很少在村里走动,所以孤零零的一个家好像在村里是一个独有的坟墓,那天我站在大门边手里紧握着一把从地上拔起的野草用力的拍打着墙壁,我发誓,在那一刻我发誓要让这个家从此像个家,让我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抬起头来,让村里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从此不再小看我们,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还有一个家,我不孤独在这一点上。
门可以锁住一个院子,可是锁不住人心,痛苦可以不写在脸上,但在心上抹不掉,当门外有人经过时,我打开门时希望可以看见阳光,当坟墓被盗贼包围时,我希望可以不把活人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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