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案中案(妖道)_第209章半只手掌（1 / 1）_古董案中案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

第209章半只手掌（1 / 1）

冰冷的雨带走了他身上最后的温度，随着七窍里溢出来的血，被风一带，整片都是腥味。残障学校后门的保安亭里光有灯不见人，保安去厕所了，出来的时候手还在提裤子。闻到腥味后，踮着脚往外看，岔路口处明显躺着一个人。他折回保安亭摸出一把伞，赶去一看，人还是趴着的，两条胳膊伸得老长。手指呈鹰勾状，往掌心蜷曲着，身下不断有血水和油一块儿渗出来。保安不敢贸然上去把人翻个面，第一时间报了警。二十分钟后，警队冒着雨抵达命案现场，周洋的尸体已经比原来缩小了一倍。四肢的关节处霉斑点点，用力一碰肉是软的，跟捏烂橘子一样。尸体的死状跟龙娇娇差不多，估计毒物都是江元说的龙脊背。周洋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土，包括鞋底也是，顺着公路一直走，不远处就有一片梧桐树。其中一棵就有被挖过的痕迹，蒋平安让警员找来铁锹，沿着痕迹开挖。刨进去半米深后，铁锹碰到一个硬物，蹲下来用手去摸，竟然是一块骨架。五根手指骨都还在，唯独手背的位置少了一截，但仔细数上面的关节，比人手又多出来五六处链接。蒋平安用手电一照，发现骨头有大有小，一看就不是人本身的骨骼，反倒有点像动物的，还是很多不同的动物。他拿不准为什么要这样，本能的想到江元，这些偏门玩物，还是对方更懂门道。把铁锹交给一旁的同事，示意他们继续往下挖，蒋平安走到人群之外，才打通电话。彼时，江元正准备睡觉，接到电话时刚躺下。 “喂，蒋队，这么晚还找我？” 打着哈切摊开被子，头还没挨到枕头，那边就说：“江元，我在残障学校后门口的梧桐树下，发现了一只断手骨架，不是人骨，而是动物的骨骼，还不止一种，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因为外头正在下暴雨，蒋平安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 “你能不能给我发张照片！” 江元蹭一下从被窝里坐起来，马上联想到沈镇南丢失的那具拼肢葬。那头没做声，直接折回人堆，退出通话界面，对着手掌拍了张照，再用短信给他传过去。照片中的手掌比普通人手要大上一号，指头的骨节也更长，一般人的手指只有三个关节，而图中的手却有五个。骨头越往指根处越粗，链接的地方巧用了工匠的手艺，无需任何胶水，单单凭借合适的关节腔跟关节囊拼接，就可以自由活动。 “这是拼肢葬！我知道是谁丢的！” 存在朋友圈的图片还热乎着，内容他设置了分组，蒋平安并不可见。 “是谁？” “沈镇南！我待会儿联系他一块过去！” 这边刚把电话挂掉，江元便立刻给罪魁祸首拨过去，已经凌晨一点了，打到第三通才被人接听。作为一个极其自律的人，沈镇南恪守着严格的作息，非必要不熬夜，早上准时七点起床。这会儿被电话铃吵醒，起床气蹭蹭上脸。助理是万不敢因为工作在大夜里打扰他的，解锁屏幕想看看是何方神圣，一串熟悉的号码瞬间让他没了脾气。 “喂，江老弟，大晚上的，你如果没有急事，扰人清梦可是很让人火大的！” 毕竟没睡醒，沈镇南此刻的声音相当有磁性。 “拼肢葬有消息了，在向日葵残障学校，你赶快过去一趟，我这边已经出门了。” 江元耸着肩，用脸夹住手机，腾出手来穿鞋。好在这个点邹小夜睡的正香，也好过跟他出去淋雨。凌晨一点半，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残障学校后门那条小路，警戒线有反光的作用，晚上看十分显眼。蒋平安穿着雨衣从人堆走出来，也是到现场江元才知道，周洋遇害的消息。说实话在看到尸体的一瞬间，他的心跟着狠狠揪了一下。这个孩子是被家人当成累赘扔下的，现在又独自一人葬身在无情的夜雨里，警方想联系他的父母，却发现他们留给学校的电话是空号。尸体暂时被安置在裹尸袋里，上面留了一个口子，刚好能看到周洋的脸。沈镇南后脚从车上下来，闻到腥臭味后，不适的捂住口鼻。越过警戒线，蒋平安把揣在怀里的手掌拿出来，隔着塑料密封袋，里头的骨骼根根分明。 “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你之前遗失的。” “这……这怎么只有半只手了，我那么大一挂骨架呢？” 沈镇南手上还夹着一根烟，碍于蒋平安的视线，只能在马路牙子上摁灭。 “只找到这个，但我看坑这么深，埋一具骨架绰绰有余。” 土坑是越往里抛越松软的，这片地皮种树的时候被压路机压过，紧实得很。被铁锹松过的土层，再挖压根不用费劲儿。沿着周洋爬行的轨迹，警员一路往下走，最后在第一个路口处的草丛里，找到一把铁锹，十有八九是周洋遇袭后扔掉的。小孩还没满十六，铁锹上贴着残障学校的标签，沈镇南遗失的骨架，该是被他捡回来藏在大树底下。拼肢葬属于偏门，内行人避之不及，外行人跟得了宝贝似的，拼命想据为己有。前半宿江元去罗刹街时，沈镇南还卖关子不说。现在当着警察的面，什么理由都做不得数。蒋平安穿着雨衣，下摆的水全滴在裤腿上，小腿肚的下半截湿答答的，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这副骨架子打哪儿来的？往细了说，说清楚。” 三人站在树底下，枝叶能挡住一部分雨，就是闷得慌。沈镇南隔着塑料袋，一遍遍摸着里头的断手，无奈道：“从三合镇的一个猎户手上收的，具体的来路我没细问，伙计大前天下的乡，回来的路上出了点小事故，把东西搞丢了。” “有照片没？我看看！” 见躲不过去，沈镇南还是老老实实掏出手机，把打包给江元的那一份又转发一遍。这头蒋平安正顶着局部图出神，趁他注意力不集中，江元马上把姓沈的拉到一边，小声道：“姓沈的，别跟我打马虎眼，那副害人的龙脊背，是不是就出自这具骨骸！” 冷不丁一个屎盆子扣下来，沈镇南认账才有鬼。 “这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骨骸我定的时候就没有肋骨那挂，你可别血口喷人。” 怕他不信，人还把自己跟猎户的聊天记录翻出来，图片全是对方发的，时间也跟他之前说的能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