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演的不就是素衣书生的戏吗?你们都没看过?后来书生把翠灯给救了。”
果不其然,一俊俏书生出场,带着十位义士,巧用妙计捣毁了土匪窝,救出了被抢的村女,其中便有美容师扮演的那位名叫翠灯的村女。
“接下来就是看对了眼,两个人在一起了对吧?”
“这情节我懂,嘿嘿……”
看客来了兴趣,甘斜晖也瞪大了眼睛,从挨挨挤挤的脑袋中看着戏台。
谁知道,后头就没了翠灯的戏份。
素衣书生因此事扬名,名声大噪,他文韬武略样样过人,带上书童、剑侍考取功名,金榜题名。众人看得昏昏欲睡,本以为这书生会青云直上,没成想他得罪权臣,遭到了贬谪。
一贬再贬,他沦落一荒村,竟遇上了一只口吐人言的耗子。
“这情节也太离奇了!”有人嚷嚷。
叶声也觉得诡奇,尤其是书生外出砍柴时,在他旁边飘动的白影,明明就在他身前身后,甚至白影飘到了书生头顶,他仍没有察觉,无知无觉的将白影带回了荒村小屋。
屋中满是鬼影,还有一只口吐人言的肥硕灰鼠。
书生日渐消瘦,仍保留着正直爽朗的品性,可称得上光风霁月,是朗朗君子般的人物。
翠灯便在这个时候再度出场,跟第一次比较起来,她变得阴森凄厉,穿着吊丧般的白衣,撑着白伞,扮作落难女子请求书生相助,将其诱骗到了坟冢之中。
这一段看得人揪心,戏台上的景物换了又换,变得越发诡异恐怖,奇形怪状的树,树丛掠过的兽影,古怪的叫声,书生被翠灯带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美容师的演技绝佳,扮演这种包藏祸心的角色毫不费力,面对书生时可怜的面孔,在书生未留意时阴狠的神色,种种变化让人更为心惊。
书生被翠灯推入棺材之中,翠灯却在这一刻发现眼前穷困潦倒的书生正是当年救下自己的翩翩公子,救命之恩,让她醒悟过来,关上棺盖,在鬼王的可怕威压下救下了书生一命。
被数人合力举着从戏台上经过的怪物长着黑羽长甲,极为狰狞恐怖。
“难道这书生是几百年前被鵺盯上的可怜人?”叶声不由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前面的看客却都静了下来,即使彼此交流,声音也压得很低。
叶声静静看了一会儿,前面坐着的人低声交谈起来。
“他们怎么敢演这种戏?胆子太大了。”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的,它不是生前风光无限,当了官发了财,最终死在洪水之中,被占据躯体,才变成了这样吗?”
“不是啊,我可听说,它本为鬼胎,一直可以看见鬼祟,不过假装看不见而已,后面被人陷害,驱使着无数鬼怪,血洗了仇人一家。”
前面两人低声议论,叶声听得是云里雾里,凑过去说:“两位,能不能说说你们讲的究竟是谁呀?”
“……”
“两位怎么这种表情?”叶声笑得勉强,故作平静的移开视线。
甘斜晖倒抽了一口凉气。
转过脑袋的两人,脸上没一块好肉,两颊上长着数张口,刚才正是脸上的口在彼此对话。
“有活人闯进来了!”脸上的口尖叫。
“没见过的活人!”
“是鬼胎啊啊啊——”
一瞬间,前面的人都散开,叶声尴尬的笑着,跟戏台上的美容师对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