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野猪林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是畅快的。
长期待在茂密的林子里，容易给人带来强烈的压抑感，很是不爽。
郑三炮也激动了起来，指着前面说。
“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猛拉村。但是，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先休息，然后再走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
往前走了差不多一百米，我们看到了一块大石头。
它斜靠在山坡上，下面有比较大的空间，可以给我们容身。
路上，我们捡了一些干柴，准备生火。
这大晚上的，如果没有柴火驱寒，我担心朱玉会被冻感冒了。
柴堆燃烧，释放出了浓浓暖意。
朱玉靠着我就睡着了。
我和郑三炮面对面地坐着，谁也没有休息。
他一支烟接一支烟地抽，满面愁容。
“郑叔，你怎么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呵呵笑着说。
“我没事。”
“真没有事？”
“我就是突然想着又回来了，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想抽支烟，缓一缓。”
我嗯了一声。
其实，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他在猛拉村土生土长，这里有他的家人，有他的乡亲父老，还有他的爱人。
时隔二十年，现在终于回来了，按理来说应该高兴。
但是，海清和尚害死了他全家人，将他赶出去，无家可归。
他非常憎恨这个人，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他报仇雪恨。
再加上，之前郑山谷说的，村里已经没有人了，个个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要是对这些乡亲下手，郑三炮难免会有些下不了手。
不管怎么说，他们当初都是郑三炮非常尊敬的街坊邻里。
这几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他的心情自然会很复杂。
换做谁，肯定都有点不知所措。
扔了烟蒂，郑三炮又立马续上了一支，问道。
“陈六，山谷说的，村里人变得像行尸走肉，摸着很冷，是什么意思？”
“有可能他们被海清和尚给控制了，就想木偶一样，只是机械地坐着某些动作。但实际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情感。如果海清和尚想让他们杀人，他们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甚至让他们砍掉自己的手，他们也不会皱眉头。”
“这么吓人？”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具体是不是这样的情况，还要等到了猛拉村，亲眼看了才知道。”
郑三炮点了点头。
接着，我马上问道。
“郑叔，如果事情真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猛拉村的人朝我们攻击过来，甚至要杀了我们。你打算怎么做？”
“这还用说吗？肯定打跑他们。”
“这不行的。我刚才说了，他们没有感情，没有痛觉，像木偶一样。你把他们打倒在地，他们还是会起来攻击我们。”
“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真到了那种危急时刻，你能对他们痛下杀手吗？”
郑三炮瞬间就愣住了。
迟疑了一下，他才问道。
“你说的痛下杀手，是指什么？”
我做了插心脏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