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沈圣堂从旮旯村打回来的电话,莫细究就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叹息。
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碰到我和华生站在监视器后面,颇为惊讶,问:“哎,你们两个不是和沈队长一道到旮旯村去的吗?”
那华生毕竟圆滑,听得莫细究这样问,只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却没回答莫细究。
老子是个脾气耿直的人,心里面有什么话就说什么出来。
也不避讳沈圣堂的手下人就坐在监视器旁边,说:“呵呵,到了收获季节,沈队估计就不带我和华生玩了吧?要不然,日后论功行赏的时候,你说,这次的破案是县局的功劳,还是县局和市局一起破的呢?要说有市局的一份,可市局并没有正儿八经发文给县局,有两个市局刑警参加这起半路劫杀回乡夫妻案……”
老子话还没有说完,莫细究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对我摆了摆手,用嘴巴呶了一下,示意我看他的另外一只手。
这时,我才注意到,莫细究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是用手护住手机话筒的。
估计是他接到沈圣堂的电话时,有些说话不便在审讯室里讲,免得狗叔听到,就走出审讯室来。
“恐怕情况不像你说的那样好领赏啊!”莫细究小声地对我说道。
然后,莫细究这才继续与电话里的沈圣堂通话。
“现在,沈队长,你接着刚才的说话吧。”
莫细究手机里很快就传来沈圣堂在电话那头惊恐万状的声音,从这就可知道,他们碰到多么可怕的诡异之事了。
怪不得莫细究会对我说“恐怕情况不像你说的那样好领赏啊!”。
只听沈圣堂在电话那头大声说道:“莫主任啊,你说我们怎么办才好呢?本来想快些儿把被杀的夫妻的尸体挖出来,好给人民一个交代的。不曾想到了狗叔租住的屋子后,却突然起了阴风,还迷得我们睁不开眼睛。大家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听得‘轰’的一声响,一个刑警就撞到墙上去,现在人已经昏迷了。我们一看,就急,涌上去背他想走出那屋子时,嗨,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我们在屋子里明明看见一条通往屋外的大道的,当时脑子里也不去辩别屋子里怎么会有一条大道这个事,反而是大家都说没错儿,那路尽头光亮着呢,我们就应该沿那条路走出去就行了。岂料我们走啊走,却老也走不出去。反正那条路就是走不到尽头。大伙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既然路的尽头有亮光,必然就是能从这儿走出去的,就继续不停地走啊走!后来才知道我们就是在租屋的堂屋和里屋走来走去。好在多得村长,见我们进入租屋那么久,从中午进屋子里,到入黑了,仍然不出来,他就有些醒悟不对劲儿,赶快组织村民在租屋外烧了两排炮仗,才进得人来把我们拉出屋子外。
“我的天啊,等到我们走出屋子的时候,个个都累得浑身软弱无力。也不知我们在屋子里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特别是那个背着撞墙刑警的同志,现在还躺着在喘气呢。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莫细究听沈圣堂如此说,真是气得恨不得骂他几句——急什么呢?
难道等我从审讯室出来一起去会抢你们的功劳么!
可莫细究是个性格比较内向的人,又常常显得老成持重,当然不会如此张口骂人。
他唯有叹口气回答道:“先撤回来吧,把撞墙伤了的刑警送到医院去治疗是最重要的。至于村子里那间屋子,慢慢来处理也不迟。反正它又不会跑掉的。今天去挖那夫妻俩与明天挖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