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人诧异的是,中年男子似乎对孟婆和胡老太爷的羞辱一点都不在意,反而笑道:“姑娘,这里是孟婆的地界,平日里这个老太太总是对过路的阴差吆五喝六的,一点长辈的做派都没有。为了不让她干扰我给你画出黄泉路的路线,你还是跟着我到我那里去一趟吧,距离这里不远,大约一个时辰就能走一个来回。”
“哦?一个时辰?这么远啊?”白玉娇知道眼前的老鬼是动了色心了,但没想到竟然敢当着胡老太爷和孟婆甚至是自家兵马面前跟自己约,真可谓是色胆包了天了。
“不远不远,你看我这水壶,那可是去炼制的法宝。”说着,中年男子将水壶提了起来,打开了壶盖,让白玉娇向里面看。
白玉娇下意识的就向水壶里瞥了一眼,顿时就有一些头晕眼花,只觉得口干舌燥说不出来的空虚寂寞。
就在这个档口,白玉娇忽然就听到了一阵佛音传进了自己的耳朵,没一会的功夫便精神清明,恢复了神智。定睛一看,原来自己已经倒在了孟婆的怀里,身前黄有道和英度山背对着自己,而白济芊则正在给自己把脉。
“玉娇,没事了吧?”最前面的胡老太爷问了一句。
白玉娇很是纳闷,但随即就知道那个老鬼的水壶里一定另有乾坤,是不是什么法宝暂且不提,但肯定有让人神志不清醒甚至是催动情愫的东西。
“小丫头,这里是地府,不必你们仙家圈子安全多少。我还以为你多机灵呢,没想到还是中了着了。”孟婆说着就在白玉娇的身上拍了拍,白玉娇顿时就感觉胸中一口浊气上涌,打了一个嗝。
“这个鬼……用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白玉娇缓了缓神问道。
“说起他啊,那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一个人,几乎书写了一段传奇。姑娘你知道安史之乱吗?这个老鬼正是史思明。”
孟婆说完,白玉娇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史思明。虽然她对历史不怎么感兴趣,但有时候也听安天羽说起过安史之乱。她记得史思明应该是一个身材瘦小满脸猥琐的形象啊,怎么跟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中年大叔不符合呢?
“史思明,我的人你也敢乱动心思,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一千年来在地府混得熟了?”胡老太爷义正言辞的问道。
不远处的金灿灿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看热闹,活脱脱的一个吃瓜群众。
史思明倒是没有露怯,笑道:“胡老太爷说错了,我哪敢对你的人动心思啊。刚才可是她自己非要看我水壶里面的水的,跟我可没多大的关系。而且,就算她中招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刚才胡老太爷的《心经》不是念的挺好的嘛。”
“他真是史思明?”黄有道和英度山也愣住了,因为眼前的史思明跟自己印象中的完全两种性格。
据说,史思明为人非常的阴痕毒辣不善言辞,平日里都是靠安禄山指挥,他负责执行。后来安史之乱爆发,安禄山亲率大军一路南下打进了洛阳城,失去了约束的史思明在军中便是一家独大,凭借一己之力不但奴役着黄河以北的地区,更是奴役着手底下的士兵。
尤其是安西都护府副都护李光弼奉命平叛,用一万兵马杀得史思明十余万人抱头鼠窜,史思明的暴戾性格更加的彰显了。据说,有一次史思明在喝酒的时候,为了纾解压力,竟然将自己的亲信给剁了,吃着人肉喝着人血。
可是,眼前的史思明不但厚颜无耻,而且还口齿伶俐,怎么看都像是安禄山的作风。
“史思明,知道你为什么浇灌了一千多年的彼岸花,彼岸花都没有开吗?”胡老太爷忽然开口问道。
史思明倒是不以为然,笑道:“这种事自然有地府做主,胡老太爷管得是不是有点宽了?”
胡老太爷冷笑了一声,说道:“壶中之水是你的血液,你用血液浇灌彼岸花理应会让花开得更快,但花却迟迟不开,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在心中怨恨起了地府。史思明,今天便点你一点。彼岸花之所以不开花,是因为你的血液都是曾经你屠戮过的人的鲜血。你越是放下心中怨恨和不满,勤勤恳恳的浇灌,彼岸花就会开得越快。”
听到胡老太爷这么说,史思明先是一愣,随即就仰头大笑,转身吊儿郎当的就走了,嘴里叽叽歪歪的念叨:“你要是那么厉害的话早就立地成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