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里一片沉寂。
张浪静坐了半晌,揣好那张新阵法图,确定一个方向之后,迈开步伐,朝前走去。
他想,不能再按照幕后之人设计好的路线行走,应该另辟蹊径,找到隐藏的阵眼,破了那人的这盘局中局,这样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本来他出了“丙”“乙”之地,要朝着西北方向走,去闯一闯“丁”地武翼门,但他改变了主意,朝着东南方向走。其实他更想朝着正北方向走,那里是天阵的所在地,居乾位为天门,四正门之一,也许是生门。
但是他看了看眼前的甬道,一条通向西北,一条通向东南,还有一条通向“树根”怪物的老巢,其它地方全是厚实的花岗岩墙壁,无路可走。
所以张浪选择了东南方。他选择的理由还有一个,根据天干五行的阴阳分布原理,西方白金,金为敛聚,西北方也属金,庚金钝刚,辛金温润,虽有路可走,但都无功而返;而东方青木,木为生长,东南方也属木,甲木参天,乙木入地,不管如何走,却都有一线生机。
南方烈火,火为破灭,西南方也属火,丙火猛烈,丁火中柔,必有伤人之可能;北方黑水,水为浸润,东北方也属水,壬水汪洋、癸水雨露,似有暗险之嫌疑;而中央黄土,土为融合,戊土固重,己土卑湿,但四面合围,难以到达。甲丙戊庚壬为阳,乙丁己辛癸为阴,从阴阳、形气来判断吉凶,东南方为上上策。
张浪走着走着,那副眼镜竟然毫无声息的裂开了几条细缝,他心一惊,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极度的迷茫失落中似乎又掺杂着一丝不安。
不知走了多久,张浪停了下来。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仔细聆听,是一个女人尖利的吼叫声,断断续续,听得不是很清楚。他立即加快步伐,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奔去。
很快,张浪来到了甬道的尽头,除了他后面几步之远的地方悬着的一盏模糊的灯之外,前面却是一片黑暗。
他侧耳倾听,却再也没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张浪透过昏黄的灯光朝前使劲的辨认着。
这时,他的左侧忽然伸出一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
张浪惊呼一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俯下身去一看,那甬道的底端裂了一个洞,大概有人的一肘之宽,一臂之高,那双手就是从那个洞里伸出来抓住张浪的。
他急忙凑近洞口,听到一个女人微弱的呼救声,“救救我!救救我!”
张浪蹲了下来,握住那双冰凉冰凉的手,低声安慰说,“你拉住我的手,我试一试把你拖出来!”
他观察了一下,接着说,“这个洞口有点窄,你侧着身子,可以爬动吗?”
对方应了一声,张浪试着一点一点的拖动她,等看到她的头发和手臂的时候,张浪认出她来了,原来是秦酒儿。
他小心翼翼的连拖带拉,把她从洞口里救了出来。
秦酒儿扎着的马尾束,有一片头发已经松散下来了,塌拉着,遮住了她满是污泥的脸颊。
她瘫软着,喘着气,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唇无血色。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张浪,便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哭了约摸三分钟,秦酒儿伸出手臂,擦了擦眼泪,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睁圆了眼睛,快速爬了过来,一把握住张浪的手,急声说道,“快!快去救他们!”
“小秦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张浪沉声问道。
“张天师,我们五个人,老金、周琳、林枫、王明都在那里,我逃了出来。你要去救救他们,求你了!”
秦酒儿浑身发抖,一时间情绪很激动,她停了几秒钟,眼里满是恐惧,垂下头去,有些失神。
“我们去救他们,去救他们!可是,”她猛的仰起头来,“我们还是不去了的好,去也可能是送死!”说完,呜呜呜的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