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酒儿面带愠怒地白了他们两眼,握好玉剑,专注地瞧着张浪他们四周。
张浪此刻已经身处周琳、王明的异世界。
这是一个马戏团的大型帐篷之中。
除了舞台上的灯光,帐篷内到处一片灰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闷热与躁动充斥着、膨胀着这个密闭的空间。
在这巨大的圆形屋顶上点缀着数不清的星状物,它们静静地盯着下面的观众,仿佛在监视着什么,张浪恍惚间看到了它们冰冷而怪异的笑脸。
屋顶下方垂挂着一块硕大的、摇来晃去的金属牌匾,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上面赫然印着几个金漆大字:欢迎来到异世界。
张浪坐在观众席上。周围坐满了大喊大叫、热烈欢呼的观众。他们正兴高采烈地关注着舞台上的表演。
他们每一次失控的喊叫和狂笑,那块金属牌匾就会反射出刺眼的光,似乎在猛烈地吸收着某些疯狂而可怕的能量。
张浪想起了一句话:神欲使之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此时此刻,观众已经情绪失控,他们纷纷站起来,伸长了脖子,盯着马戏团的舞台中央。
张浪也转移注意力,看向舞台。
舞台上有一块大型的电子影像屏幕,放映机“咔咔咔”地转动着,播放着一段录像。
画面里竟然是富康小区,没有人烟、寸草不生的富康小区,到处萧瑟冷清、死气腾腾。阴冷的白天,孤零零的几栋楼耸立在灰暗、压抑的空气里。
画面切换,黑夜来临。富康小区融入无尽的黑,仿佛就是黑暗的一个组成部分。
接着,出现几个第一人称的特写镜头:在一些角落里,微光式夜视仪下,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一只被掏空的动物躯体里进进出出。
富康小区这栋建筑的某些破败的部分,混凝土已经脱落,显现出错综交叉的钢筋,细看透着莫名的诡异与冰冷。
有一只瘦骨嶙峋的病狗在暗夜里歪歪斜斜地走过,枯草丛旁边躺着另一只死去的腐烂的同类尸体,病狗瞧了一眼,没有停留,远去的身影麻木而冷漠……
几十秒钟的视频放映完,屏幕上打出几个大字,是这个节目的名字:死去活来。
灯光重新照耀舞台。
强烈的光束圈住了一个兔女郎装束的女孩子,她被放进了一台切割机冰凉的台板上,几个尖锐锋利的齿轮对准了她身体的几大要害:脖子、躯干、四肢……旁边的操纵师正要摁下启动的按钮。
那个女孩子突然歪过头来,诡异地笑着,向观众的热烈致谢。大屏幕上显现出她美艳而僵硬的笑脸。
张浪骇然发现,那个女孩竟然就是周琳。
灯光转移,射向黑暗中的操纵师,一个年轻男子,他也笑着向观众致意,脸上的肌肉线条变形扭曲,仿佛一个刽子手的面具。
张浪再次骇然,那个男子竟然就是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