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丛林幽深神秘,别看它的表面美丽诱人,可这种美丽诱人总在传递着一种危险、可怕的信息。
不说肚子里的那几只野果早已消化得无踪无影,也不说夜晚的温度骤降,就说黑夜里那些个树的黑影,草丛传来的“簌簌”声,就让人心里发颤的,更别说出现未知的危险了。
说不定还有什么可怕的野兽、毒虫,时不时的骚扰你,如果不稍加注意,可能就不能活着走出丛林了。
好在那个老头子还是个有先见之明的人,从他找野果、指引道路的行为来看,他要不是在丛林中生活过,就是个丛林知识相当丰富、对丛林相当熟悉的专家。
张浪庆幸自己跟上了他们,要不然孤零零的一个人,可真的要在这丛林里自生自灭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低头瞧一瞧自己的伤腿,由于走得太多,纱布上的血迹已经扩展得更宽了些,疼痛反而减轻了些,他知道腿已经走得麻木了。
张浪皱了皱眉毛,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抬头望望前面不远处的那三人,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但是,当他一看见孙教练和小杨之间的眉目传情,就恨得牙痒痒的,这俩不知死活的,这种时候了,还在调情。
尤其是那个孙教练,身强体壮,四肢发达,却是个头脑简单的好色之徒。那个姓杨的女孩子倒是单纯,可惜这种时候,单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要知道,不管是谁,都得接受丛林的考验,丛林可不管你美不美,帅不帅,风骚不风骚,可爱不可爱,它只尊重懂得它的人,它只让懂得它的人生存。
张浪仰起头,眼睛迅速扫了一遍这些高耸入云的绿色伞盖,怀着一颗虔诚的心默默祈祷。
就在这时,周老伯扭头向张浪这边走来,张浪隐藏在灌木丛中,一动也不敢动,他纳闷,这老头,莫非发现他了?他急起来,头脑里使劲想着,待会儿周老伯见到他之后,他要说什么,结果脑袋里什么话也想不出来。
正当他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周老伯站在他躲藏的一蓬茂密的灌木丛旁边停住了,他指着张浪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兴奋的喊起来,“树!这棵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宝贝!”
周老伯开始手舞足蹈,张浪近距离的观察到,他浑浊的双眼放出几道亮光,嘴巴喜悦得合不拢来,脸上的皱纹挤压得堆到了一处,浑身颤抖,指着树的手指晃动得厉害,嘴里喊出那一句话之后,蠕动了好几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突然,他的脸色开始涨得通红,然后泛青,接着苍白一片,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渗出来,他猛地捂住胸口,五官扭曲,“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
小杨“呀”的一声,挣脱孙教练的手,跑了过来。
张浪想都没想,就跳了过去,他一把抱起周老伯的头,急声呼唤。
小杨大惊失色,她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扑爬跪倒在周老伯的身边,用力扒开了张浪的手,嘴里急喊,“松开他!松开他!放到地上!平躺!”
张浪手忙脚乱的把周老伯放平,小杨却很镇静,她迅速解开周老伯的中山制服衣领,把他扣得整整齐齐的衬衫纽扣也解开了,然后用一只手放在周老伯的前额,用力往下压,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了他的下巴上,用力向上举。
她的速度很快,一分钟之内完成了这所有的动作。
接着,她掏出一块白色手绢,仔细的抹去周老伯嘴边的口沫子,并指挥张浪掰开周老伯咬得紧紧的牙,从老头子的贴胸衣兜里找出一瓶药,取出一片,塞到他的舌根底下。她瞧了瞧张浪说,“他需要保暖。”
张浪瞟了一眼小杨,没说什么,脱下自己的黑夹克,给老头子盖上。
小杨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的整个脸在夕阳中的丛林中很生动,很俏丽,张浪也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