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知道,在走访过程当中,最头疼的是孤证。也就是只有一个目击证人,这种情况下,要进行采信就显得有些困难。因为你不知道这个单独的目击证人要干什么,他如果随便胡说八道一点,就有可能会完全左右案子的走向,有的时候,甚至会把调查方向引导到错误方向上去。
像是这种证人,有的是因为出于私心,有的是出于害怕,还有的是因为证人自身有不可说的秘密,比如当时正在背着老婆偷情什么的,他就有可能会出于保护自己而不说实话。还有的,是脑子短路。见了警察胡说八道。
这种情况有吗?当然有。
但是,在非孤证的情况下,要想获得切实的言论佐证,是相对容易的。两个人,或者两个人以上的证词相互印证,事情的真相就会被慢慢还原出来。这也正是犯罪调查重要的原理基础之一,是被写入刑事调查教科书的。
端木襗点了一根烟,放佛又回想起当年为这两起案子不断奔走调查的一幕一样,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郝帅十分理解他的心情,也知道,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应该要保持沉默。就像是他自己,每次在破案的时候遇到难题,总会喜欢一个人独处,或者自己跑到街上溜达一样。
只有独处和冷静的时候,才会让思考这根弦一直绷着不断,不会受到外界各种事情和声音的干扰。
现在,在他看来,这两个案子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复杂,但是毫无疑问,最让端木感到疑虑的,就是根本找不到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如果,杀死向发葵的,是叉车司机。那这个案子就应该了结了。但是,叉车司机又被排除在外,他有完美的不在现场证明。但同时,叉车司机的死,又很像是被做出来的,谁在背后主导这一切呢?
难道,是另有其人?或者是在侦办调查的范围之外?难道,这两个人还牵扯到其他的一些不法勾当?比如说,这两个人同时都被犯罪团伙盯上?或者是参与走私、贩毒之类的?
郝帅在纸上把这些疑点和重点一条一条列出来。又询问端木接下来的调查情况。
只见端木襗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双手摸摸头发,就像是做不出解题的小学生一样,指了指旁边的案宗,回答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当时也都想到了。这个,还有这个,还有那个2号文件,都是我们进行的周边走访调查。”
当年,两起案件发生之后,以端木襗和当时的老刑警副队长专门负责它们,并且成立了两个专案组。端木襗是二组长,副队长是一组组长,他们跑遍了半个华夏,把向发葵的所有生活关系、工作关系以及相关亲属等等,都几乎梳理了一遍。
也留下了大量的询问笔录。这一些,却没有多少录像,只有笔录和当时的调查报告。
但是,并没有发现这个向发葵有什么不良关系,比如有专业犯罪集团的参与。这还没完,他们还把向发葵的老婆,以及她家的那个雇工的周边社会关系也调查了个通透,同样的,他们没有什么可疑而复杂的社会关系。
这个案子,似乎就此打上了一个“句号”,就好比是死胡同一样: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