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和罗雨非一起出了报社,沿着报社后面的那条街漫步。
落日余晖下,街上行人见少,他们走到一石拱桥处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沿着河流的方向看去,水面一片波光粼粼。
片刻后青羽主动开口,“罗先生今日是特意来找我的么。”
罗雨非反问,“何以见得?”
“你之前让闻水生跑腿送稿件,而且还不许他向我透露稿件的作者是谁,稿件上也不用真名,可见您并不想叫人知道,您在写文章的事情。所以我猜,罗先生今日能破例过来,是知道我和编辑约好了,特意来寻我吧。”
罗雨非笑出声来,“原来你竟能联想这么多。”
“一点都不难猜啊。拿白话写东西的都是什么人,都可以叫一声先驱者了,闻水生的见识还写不出那些东西。但是他既然能拿到稿子,说明是罗先生信任的学生,他不肯说实话也一定是罗先生交代的。”
罗雨非低沉道,“看来我这欲擒故纵很失败,全都被你看穿了。”
“不,刚刚在报社见到罗先生也过来了,我才敢稍微确定自己的猜测。”青羽说着微微眯起笑眼,“其实罗先生做事滴水不漏,没留证据,只是我这人不相信巧合罢了,才会想那么多。罗先生若是不肯承认,我也没有证据的。”
黄昏光芒罩在罗雨非脸上,镀了一层朦胧的金色,他侧头看向青羽说,“不敢不承认。”
青羽继续往下猜,“所以麻醉剂也是假的?”
罗雨非道,“不是,几年前我有一次受伤,被周洁顺势迷晕过,我有察觉,但是又不确定。她看我不动声色,又陆续下了几次手,那个药瓶真的是她落下的。”
青羽了然,“你本来就知道那个瓶子是麻醉,但是你想让我知道。”
罗雨非承认了,“周洁不能留,或早或晚都要找个机会处理掉她。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人顶替周洁的位置,在医疗方面为我们的人开路。只是这样的人不好找,直到我遇见你。”
学医、有能力、重要的是有着和他们一样的思想。
一样的抱负。
一样的方向。
青羽哀声道,“所以你顺手拉我下水,叫我去撞见掌柜的被炸……”
罗雨非有些窘迫,赶紧转移话题,“其实从你第一次投稿,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给我们写稿的大家我们都认识,唯有你……”
青羽礼尚往来道,“那我比你早,你的身份,早在三年前我也知道了。”
罗雨非微微一挑眉,青羽狡黠的解释说,“三年前的滨城镇医院,你中枪后自行取弹,左肩上那道疤痕就是这么来的。当时是我给你缝针,当天晚上你就逃走了。”
罗雨非恍然,“早知道你一直在为我打掩护,我这段时间又何必步步试探你呢。”
青羽一别头傲娇的说,“你放心,我是不会气的。”
做大事者,当然要小心谨慎,为全局考虑。万一再碰见一个“周洁”,说不定还要惹多少麻烦。所以罗雨非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次次试探,也无可厚非。
好在她也想为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出份力,最后终将殊途同归。
罗雨非问,“苗小姐,将来可否和我们一起做这件事。”
青羽道,“我已经在做了啊。”
……
这边他们达成共识,那边王安却是泥足深陷。
最近一段时日,周静愈发察觉出了王安的异样。似乎是从去过她家之后,王安人就变了许多。
周静说不上来具体怎么回事,只觉得王安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什么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