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落脚地,我紧贴菌壁,脚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解下腰间的手电筒往下绕,再往下三米左右,菌丝已经寥寥无几,我心里直接凉了一半。
莫长风能来这种地方,我王字倒过来写。
虽然倒着它还是王。
再往下走就是赔本买卖,要不还是先退回去,从那两个假货身上着手?我若有所思着。
挣扎半天,我打定主意不再下去,莫长风应该有他办法,等上去施展寻踪术再说。
等到准备爬上去的时候,我又有点后悔,应该下来前就用寻踪术,眼前的处境正好印证了什么叫“下来容易上去难”。
攀爬过的地方不知为何有点滑溜,我低头看光照过的地方,这些菌丝似乎在分泌一种软滑的东西,回去的路变得十分困难。
最要命的是,一路下来毫无动静的飞蛾,也在上去的时候唰一下张开了翅膀。
一张狰狞鬼脸跃然翅上,周围点缀着黑红的线,如飞溅干涸的鲜血凝固在上面,每个飞蛾的鬼脸都不一样,张开的翅膀平铺有成人手掌那么大,乍一看仿佛菌落间困着枉死的冤魂,在时间的洗礼下逐渐扭曲面目,被活人的气息惊扰,拼命想要从桎梏间脱出。
我吓了一跳,差点没抓住手边的菌丝。
“鬼面蛾?”
将蛾子的名字叫出,我心里也没多少底,天知道这些鬼面蛾会把我怎么样,更何况,现在的我也是进退两难。
关于鬼面蛾的说法有很多,而且通常来说,鬼面蛾不会长到这么大。
不过,也有一种说法是叫鬼面娥,是集死人怨气而催生出来的产物,其形状若大如蒲扇,是为阴邪之物,盘踞一方洞地做主,为阴虫所拜也。
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大如蒲扇的鬼面娥,但在这里这个地下空间内,所有一切活着的生物,似乎都跟菌丝达成了一种共生关系,菌丝的那些液体对这些玩意儿来说,好像不起任何作用。
但我又变不成飞蛾,这个发现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这下麻烦了。”我深吸一口气,在鬼面娥和菌丝的逼迫下,只能继续往下走。
伴随着光线的普照,视野也变得逐渐宽阔,有时候我甚至都在怀疑,我并不是探索一座将军墓,而是在一个山洞里头探险,这种依山而建的墓葬并不多见。
而且除了前头那几个陪葬坑以外,这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艰难地用脚够到一段菌丝,用力踩了踩试了一下结实程度之后,这才从容的踩到上面。
上面的菌丝已经开始化了,溶解出来的液体从旁坠落,像一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遏制菌丝。”我打量着洞壁自言自语,就我现在所在的地方,这里的菌丝成一种断崖式的生长,像是被人剥掉大片,稀稀落落的散布。
果然跟我刚才看的一样,如果不再想办法的话,再走几步也就没有了可供攀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