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送邮票。”
“就送邮票你还专门开个大货车去?你们物流公司不怕浪费钱吗?一批邮票能占多大点地方?”
“当然不用,这是我们经理给我找的私活,到时候我租个共享汽车去就行了,我算了,来回算上租金差不多到手七百块钱,这也比之前跑物流挣得多多了。经理说一个月可能需要送个六七趟,他帮我算好时间,中间再给我派点物流的活,这一个月起码能多挣五六千块钱,咱们儿子的药不就有着落了吗?多干几年,咱们直接带着儿子找最好的医生瞧瞧,等儿子上小学了,争取让他能正常生活,咱们也就不用担心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多攒下来点呢。”
“我总感觉……”女人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女人嘛,第六感总是会比男人更加强烈一下。
但男人并不觉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眼里只剩下钱了。
他坐到了女人的身边,搂着女人的肩膀,“媳妇儿,我就想多挣点钱,给咱儿子看好病,他健健康康的,你也不用再起早贪黑的帮别人做布料,你也能跟你那些大学同学一样没事去逛逛街,吃吃饭,买买衣服,这样我就知足了。只要能挣钱,能让你跟儿子过上好日子,再累我都愿意。要是有人现在说,把我宰了能治好儿子的病还能给你留下养老钱,我现在就……”
女人赶紧捂住了男人的嘴,“傻家伙,瞎说什么呢,你走了我跟儿子咋办。”
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我今天去人民广场听课去了,那的志愿者说,说是在国外买精神药物是违法的,我有点怕,咱们给儿子买药,算不算购毒贩毒啊?”
男人的脸色也很沉重,“我不知道,但马大哥一直很小心,咱们又不卖给别人,自己给自己的儿子救命用,又不是当毒品用,没事的,别瞎想,以后咱们低调点就是了。”
女人没敢说自己是去问了志愿者才确定的这消息,她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她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脑子一抽,就上前问去了。
幸亏不是警察,要是警察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有人来请他们去谈话了。
两人的温存没有持续太久,卧室里就传来了一个男孩痛苦的嘶吼声,还有木床不断撞击墙壁发出的声音。
两人几乎是一瞬间就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男人跑去床头的抽屉拿出了一个和雪糕棒一样的东西,女人把男孩抱起,侧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孩子的脸斜对着地面。
男人娴熟的把“雪糕棒”塞进了男孩的嘴巴,压住男孩的舌头。
而女儿,则不断的拍着男孩的后背,嘴里温柔的念叨着。
“不怕,妈妈在,爸爸也在,不怕,儿子,不怕。”
从他们的脸上没有看出一丝焦急。
不是他们不关心孩子病情,而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已经焦急不起来了,这种情形,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几分钟之后,男孩剧烈的抽搐停止了,男人拿起毛巾,先给儿子擦了擦嘴,又擦了擦自己满是粘液的手和那根“雪糕棒”。
他娴熟的清理着地上的脏污,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那盒药,女人,则把孩子放回了床上。
男人扒来扒去,想从抽屉里再找出来一盒,可无论他怎么扒,都扒不出第二盒来了。
“别扒了,就剩这一盒了。”
男人背对着女人,脸色有些难看,可当他转过身来,脸上却带着笑意,“没事,我明天就去找马大哥,看看他那还有没有,咱以后能挣钱了,不怕儿子没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