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瞎子举铃于供台前,嘴里念唱着,他的声音沙哑,如虔诚的祭司诵念。
我在旁边看着,等着吩咐。眼看着刘瞎子脸色唰的惨白,如死人一般那双眼睛也失去了神光。
忽的一阵阴风吹起,平静的江面汨汨冒着水泡。
风过香灭。
刘瞎子被一阵风吹的住了嘴,手中的镇魂铃发出一阵短促尖锐的敲击声。
“江尸我不捞,封江我也不碰。我只除那女鬼,你等尸煞只需呆在这里不去帮忙即可。这供我给了,还请诸位能给点面子!
“齐云,继续,都给我烧了!
“哎。
这次,我直接把麻袋提了过来,一把火全烧了。
刘瞎子脸黑的跟煤炭一样,他猛晃镇魂铃,咬牙道:“三香尽,敬河神供奉祭九江。江为居,岸为离,诸位莫跟往!
念完第二句,却听摆放供品的岸桌咔嚓一声响。
紧接着,桌子从中裂开,上面摆放的供品扑通扑通掉进了江中,沉了下去。一把烧起来的黄纸也灭了,只剩下满地纸灰。
刘瞎子的语气冰冷,压抑着怒火道:“诸位,吃了香火,夺了供奉还不给个信儿,是不是过分了?”
江面翻滚,阴气朦胧中,一具具尸体浮上了水面。
其中有男有女,仅仅是岸边这一块就有十几具,他们面朝上,尸体依旧,更有几具尸体竖在中央沉浮。那是竖尸,比起普通的水尸更为阴煞。刹那间,整个江面煞气翻滚。
显然,这些尸煞不吃刘瞎子这一套。
“好,好,好!”
刘瞎子一连说了三声好,每一声的语气都更重一些。他一捞尸人,在黑土镇外的黑江上捞了几十年的尸,还没遭过这种事儿。
水尸入江,自己是出不来的。只能靠捞尸人替他们捞出来。
所以一般淹死的水尸不会招惹捞尸人,因为他们还想回到岸上,身归故土。
而此江中的尸煞已成了火候,不仅不给刘瞎子面子,还蹬鼻子上脸。刘瞎子现在气的不仅是江中尸煞,更多气的是丢了脸面,在他靠着吃饭的领域吃了瘪,还是在我和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叹了口气,知道今儿这尸是平不住了。
刘瞎子冷哼一声,走到岸边看着那些沉浮的尸煞,狠声道:“话我撂在这,三日后我三人将去除那女鬼,你们好自为之。
“齐云,大爷,走!”
说罢,刘瞎子转身就要离开。结果刚走出去没几步,只见江面忽的一道水浪打上了岸,我离江边最近,虽然及时躲了开来,但半个身子还是被打湿。
这江水冷的诡异,冻的我直达哆嗦。
很明显,刘瞎子刚才放了狠话,江里的尸煞不仅不怕,还反手给了一巴掌。这浪虽拍在我的身上,但打的却是刘瞎子的脸。
果然,刘瞎子停了步,怒气难掩。
“蹬鼻子上脸,真当我拿你们这一江尸煞没办法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