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就是我们猜测的休息室或者材料室,但是大家的欣喜只是维持了不过十几秒,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进来的那个门,仿佛只是个形式,根本无法锁紧,向里向外推,都很轻松移动它,甚至能感觉到经过几次推拉,门轴越来越润滑了。
我们顿时抓狂,没有门的阻隔,这玉石雕琢的石室就是典型的华而不实,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作用,而对面墙上还有一道石门,门后是一段黑漆漆的甬道,不再有温润柔和的光,也不知道通往哪里,但事已至此,我们只好继续前行。
我们向前走,在甬道中又经过几道厚重的石门,这些门倒也没有什么机关,虽然很沉重,但是几个人用力一推便能推开一道缝隙,人可以从中穿过,但奇怪的是,每当我们穿过石门,石门就自动地关闭,还发出咔啪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搭上了卡扣。我们再试着回到门内,但不论是拉是推,是拽是抬,门都变得纹丝不动,就像天狗曾经说过墓道里的自来石一样,我们一从门内出来就有巨大的石头将门内的卡槽卡住,再也进不去了,这种设置,仿佛从不担心我们背后的东西出来,而是在防备我们对面有东西过来,这让我们又产生了一些欣喜——前面,是不是就是出口?
我们穿过了三道这样的门,又转过了一个弯,立刻被一阵强劲的寒风吹的几乎站不起来,眼睛顿时无法睁开,四周的温度也迅速下降,让失去外衣的我们立时瑟瑟发抖。我用手臂搭在额头上,小心地睁开眼睛,发现前半面身体已然铺满了雪花,在我们面前的,赫然就是一个圆形的洞口,洞口边缘挂着晶莹透亮的冰挂,一直向里延伸,直到我们所站的位置,寒风裹着雪花,一阵阵的吹进洞里,迎面打在了我们的身上。
我们贴着冰封的岩壁躲避着风雪,半弓着身子的向前走了几步,贴着洞口向外望去。
在斜对面山间的缝隙里,能看见半片月亮的影子,洒下一点清冷的光,照耀在我们的面前的雪地上。仔细看去,我们应该身处在一片雪谷之中,两侧是陡峭高耸的、铺满冰雪的雪山山壁,微弱的月光下,迎着光的一侧山壁,冰雪反射出圣洁的银光,明晃晃的一片,像嵌在天地间的半片儿尚未涂抹的纯净画布;背光的一侧山壁,则是死寂无声的黑暗,只能在山的边缘看见一点轮廓的影子。
两片山壁相对而立,一黑一白,一明一暗,如同一个分裂的世界,夹在中间的是一道悠长的山谷,同样被一道清晰的光影分隔线分成黑白两色,山谷的尽头是一座高耸的山峰,山峰的顶端笼罩着一大片浓密的云朵,如同一顶极为宽大的帽子,戴在了尖削的脑袋之上。空中刮着风,风里裹着雪,不知是天空飘下的雪花,还是从漫谷变野卷起的积雪。
我们原本想找一处山洞休息过夜,现在经过了大半个晚上的奔波,还经历了几次死亡的威胁,我们竟然穿过了山洞来到了山的另一边,却依然没有休息的地方,我不仅回头望去,转个弯过去那个紧闭的石门后,不知道是否还进行着惨烈的战斗。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脚下突然一震,身子跟着颠了几颠,头顶上的冰挂也被震断了几根,唰唰的掉了下来,差点砸到了我们的脑袋。
“怎么回事儿?是地震吗?”我问道。
“不像,倒像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柯问峰回答道。
“这你都懂?”艾清英很是惊奇,惊奇到有些不可置信,认为柯问峰的知识实在是太杂博了。
“经历过你自然也就知道了。”柯问峰说道,随后又证明似的给我们简单解释了一下,他说:“爆炸引起的地震时间很短,基本上零点几秒就结束了,振幅较大,类似于瞬间的上下颤动。地震持续时间大概能有十几秒到几十秒,振幅小,基本上是左右晃动。所以刚才这下很可能是爆炸引起的震动,这炸弹的能量还不算低。”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搞出了那么大动静。
忽然我们听见洞内传出来一点说话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来到了最后一道石门后面,正在大声嚷嚷着什么,但是隔着厚重的石门,我们听不太清楚,只能断断续续听到“这么多……不止一个……追过来了!快跑……怎么还有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