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寒舒却不接受宋教授的辩解,说道:“你就是为自己的抠门、冷血找借口,做千手的人,还有什么同情心?”
崔寒舒的这句话说得很扎人,郎一牙都在旁边扯她的衣袖,宋教授也有些恼了,反唇相讥道:“我本来就想在这次彻底解决马有德的事后,好好感谢感谢他,尽自己所能帮助他。要不你来,肯定给的更多——给他买套别墅,送个豪车,再送十几间门面,让他每天收租当包租公!”
“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反正就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崔寒舒自然也不甘下风。
眼看他俩要呛起来,引起争吵的主人翁推门进了来,手里掂着几个鱼头,找个地方挂了起来,说老板送的,一会带回家。他回过身,见大家都盯着他不说话,很有些局促,小心地问怎么回事?
宋教授解围道:“把你打听到的事情给我们再说一遍。”
“那他们?”那人犹豫地看着我们,似乎觉得人太多了。
“没关系,他们都是我的同事,都是专案组的人。”宋教授张嘴就来,看来他以前没少忽悠这个小伙子。
“那好,那好。马有德在我们这里很有名,奇怪的是,大家都不知道他究竟干什么的,但好像所有道上的事他都能插一杠子。很有钱,对手下挺大方。我以前就认识他手下的一个伙计,他自己跟了马有德好几年,也不知道有啥业务,就是不时跟着出去一段时间,大部分是荒郊野外,转悠一圈就回来。有时候钻钻山洞,碰到什么事的时候,马有德就把大家留在原地说策应,带最贴心的几个伙计直接就消失地没影没踪了。后来宋叔找到我,我才知道这个马有德竟然是个很大盗墓团伙的头子,国家正在找他的证据。”这人说着,我几乎哑然失笑,这宋教授也真是能忽悠,不光信口开河,而且还能很有逻辑。
“宋叔前几天刚刚跟我说,让我多注意注意马有德的动静,前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我就得到了消息,说马有德知道了什么事,连夜全国范围内发英雄帖,说要招有能有才的人去寻宝,有人说就是盗墓小说里说的什么‘夹什么嘛’。看来,他果然是盗墓贼啊,宋叔,你们就这几个人?行吗?能抓住他吗?”他好像很担心我们,也可能怕因此暴露了自己。
“我们干什么吃的?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宋教授脸色一变,很有一股凛然正气,吓得对面的这人一个激灵。
随后,宋教授又缓和了一下,说道:“自从发了英雄帖之后,这里有没有开始来些奇怪的外地人?”
“有,有!光我知道的就有三批人,一伙是昨天晚上到的,两伙是今天上午到的……”他没有一点思索的痕迹,张口就来。
“他们很特别吗?你怎么知道的?”我疑问道,声音提得很大。
“哦……哦?这地方小,屁大点的地方,东边中午吃口韭菜放个屁,西边马上就能闻到。现在又不是什么旅游旺季,平常外来的人就不多,这几波人还都很特别,每波都是三五个人,也都是开着那种很大的越野车过来的,车上面还托着一大坨不知道什么东西,来了之后就往宾馆里一钻,也不出去,明摆着是等什么,大家一猜测,觉得都是奔着那个英雄帖来的。”他好像被我突然开口吓了一下,哦了两声后,其他的话脱口而出,做出的解释也很符合逻辑。
“这种聚会是谁都能进?还是……”宋教授接过话问道。
宋教授的线人这次终于低头想了想,然后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还真不知道,没有留意这个,好像说是给一些人手机发的什么电子请帖,但给我消息的伙计,就是在马有德手下当差的那个,他说,不知道能来的有多少,能谈妥的有多少,老大说这是次大买卖,如果到时候人不够,说不定会临时招些人,说要是想赚钱,就做好准备。”
我们几个人交流着眼神,心说没有想到还是邀请制的,这还得先弄张邀请券,才能知道这蓝色黑洞马有德究竟在在干什么。宋教授马上会意,便问道:“那几波人都住哪里?你赶快摸出来,我们要做好侦查。”
各种稀奇古怪、味道却没有什么不同的鱼炖成了一锅,黏糊糊的,烂杂杂的,大家随便夹了两筷子,便没有了什么胃口。此时打听的消息也传来了,三个地址被我们记了下来,还有每组人简单的人员构成,然后把那辆破面包车留了下来,让宋教授的线人掂着两大兜或生或熟的鱼先回家了。
剩下的事情,便由宋教授主导了,他当即选择了三组人中的其中一组,这组人一共是三个人,开着破面包车在他们住的宾馆附近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这是在街角的一处阴暗里,但是能清楚地看到宾馆的大门。宋教授先是下车把车牌号给摘了下来,然后让我开车,叮嘱不要熄火,不要摘挡,一会看见他们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赶紧过去!
说完,他就带着其余三个人直奔宾馆而去,而我,顿时从被众人围在中心的少老板变成了望风的小马仔。
我不知道宋教授在做什么计划,可能是要大展身手,做千把对方的邀请券骗到自己手中,我心想不能跟着一观风采是太可惜了,也不知道他会使用什么样的千术?李代桃僵冒充马有德的人?还是……我设想了好几种方案,但是都觉得很有漏洞,不是难以欺骗众人,就是后续难以收场,或者是很容易引起马有德方的警觉,都不算是完美的计划。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见宾馆的门口快步涌出了几个人,正是宋教授他们,但是在他们四个人中间,还夹着三个行走很是僵硬的人。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见状不敢耽搁,呼啸着将破面包车开上了宾馆门口。
车门一打开,四个人将推推搡搡将夹在他们中间的三个人给推了上来,然后自己也飞快挤了进来,我暗骂一句,他妈这是做千,这不就是绑架?!但事已至此,只好将油门踩在底,宋教授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拿着一把枪支着后面,一边不断回头给我说怎么走,这路线,看上去就是回郊区货运中心停车场的。
后面两排付千河他们也没有闲着,郎一牙双手各握着一把枪,和副驾驶座上的宋教授一起指着被胁迫上来的三个人,而付千河和崔寒舒正弯着腰将三人的手给铐起来,不大的地方一下挤进去六个人,还在不停地动作,很是拥挤,一时很是混乱。
突然,就有一个家伙突然向后一仰,身体倚在了最后一排座位上,身前就给他留下了空间,他飞起一脚就踹向崔寒舒,似乎认为她是这些人中最弱小的一个,当脚即将踢到崔寒舒的颈部的时候,腿部翻转,就想将她的脖颈用腿弯勾住向后拉,拽到自己身前以作为屏障掩护。
但崔寒舒却不按常理出牌,没有躲避,而是身子突然向前倾,扑向踢她这人的身体,拳头短促出击,直击这人的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