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黑衣人把我们押到了台子中央站成一排,他们自己就分成两列站在了台子边缘处。我们的面前,就是马有德,他双臂抱在胸前,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脸上的两段人形的眉毛一耸一耸地跳动。
马有德看了我们一会,让到一边,将围在我们面前的众人能够看见我的面貌,他指着我们,问其他人:“你们认识他们吗?”
大部分人在摇头,其中只有一个“哦”了一声,大声喊道:“我好像认识那个脸上有疤的小伙子,但不像啊,那人脸上有个黑色的痦子啊。”
付千河听见有人在说认识他,竟然举起了手向说话的那个方向打招呼,好像现在是站在台上见粉丝的明星,而不是被人用枪指着的俘虏。
付千河的举止提醒了我,我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抬头挺胸,为了把语音控制的稳定,每个字说得都很慢:“马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马有德转回身看着我,上下打量着,然后疑惑地问我:“就是你?”
我到现在不知道马有德究竟掌握了什么,但不论如何,这算是个公众场所,我得为自己争取点支持,至少是同情。所以,我赶紧说道:“马老板,不能因为我们还没有报价,就拿枪指着我们吧,这样,不合规矩吧。”
果然,有人爆发出哄笑,还有人还附和着说:“对啊,不能欺负小本生意的同道吧。”
马有德也笑了,对着大家说:“这几个人,没有邀请就混了进来了!我想,这样不是对大家很公平吧。而且,他们的身份也很特殊。”然后他转向我们,说道:“你们给大家说说自己是谁吧。”
这个时候,能说话周旋的只能是我自己,我硬着头皮,不咸不淡地问马有德:“这话怎么讲,我们光明正大进的大门,怎么就是混进来的了。”
“我们给谁发的信息,自己自然知道,但你也可能说我是一面之辞。这样,咱们让人证说说。”马有德拍了拍手,就从身后窄道的尽头走过来两个人,其中前面的一个慌慌张张、踉踉跄跄,被后面的黑衣服的人推着走。
那人走到我们面前,一下就跪倒在宋教授面前,抽泣着说:“对不起,宋叔,对不起,但我真没有办法啊,我需要钱给老娘看病啊。”此人,正是那个接我们的司机。
崔寒舒和郎一牙在那里大声骂着叛徒、内奸、二五仔,宋教授则仰起了头,长吁一声,说道:“这都是命,本想尽力让你远离这是否漩涡,结果却偏偏把你扯了进来,早知道如此,何必让你受那么长时间的苦啊。”说罢,也不再理那个司机。
马有德面有得意之色,对着我们大声说道:“你们在这里安插了密线,昨天还袭击了卢家,今天又混进了我们的聚会,究竟想要干什么?这还有卢家几个朋友作证,是不是还需要他们亲自说说。”这话,自然也被其他人听到,所有人的目光便一同望向了卢老三他们,我看到他们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毕竟在江湖上被袭击得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脑子拼命转动,想着如何应对更加有利,而马有德却没有给我长时间思考的机会,将手臂伸向同样器宇轩昂站立着的宋教授,说道:“这位,大家可能不认识,但是听他的名号,是如雷贯耳,他就是岭南千面人宋教授。”
此言一出,众人的喧哗再起,讶异声四起——他就是“千面人”?他不是跟着司家少公子进川了吗?卫家传出来的消息不准?但好几个大家族都赶了过去啊?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等等,他出现在这里了,那个司家少公子在哪?那个人难不成就是?他们混进来,究竟要干什么?
我见已经大家七嘴八舌,已经快把我们的信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就赶紧向前踏出一步,先向着众人抱了抱拳说道:“在下,就是关中玉手司家司徒然。”然后又对着马有德说:“我们得到了这个消息,也想过来凑凑热闹,只是没有得到邀请,有些失望,便自己过来了。”我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些话,自己目前被马有德控制,现在话里话外将责任推给他,如果引起他的愤怒,我们处境将更加艰难。
所有人又兴奋起来,大声喊着:“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司家掌握了那么多秘密,让他说出来!这次大家没有白来!”马有德再度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道:“不妨明确告诉大家,我们蓝色黑洞和我马有德,和他们玉手司家,是有仇的。所以,这些人,现在是我的俘虏,是我的人质,我今天就把他们送给我最终选择的合作方,他们身上的秘密,可是一座大宝库,那价值,至少是以亿计。”
“我加价,我再加四名好手,我亲自带队!”已经有人开始重新喊价了。
“我也加价……”追光灯还没有跟过去,又有人开始喊道。
但我就此,发现了一个险中取胜的机会,我赶紧大声叫道:“等等,我有话要说!”
追光灯迅速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故意装低了姿态,问马有德:“马老板,我想对大家说几乎话,也算给大家一点见面礼,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马有德眉头一皱,很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究竟有何企图,但我们周围的众人已经开始了异口同声地喊:“让他说,让他说,一定让他说。”
马有德之前口口声声说要打造一个大家信息共享的平台,现在自然不能马上食言而肥,便故作大方地伸手,示意我但说无妨。
我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决定给大家先扔一颗炸弹,以保证后面我有话还能不被阻挠,说得出来。我环视着面前的众人,说道:“大家都知道我的父亲司循山在江湖上消失了很多年,但你们是否知道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哪里?”我故意顿了顿,看到他们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我这里,便接着说:“就是在赤塔雨城,不仅有他,还有涂家的涂凡几。”说着,我盯向了涂老太太那个方向。
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传出来喧闹的议论和探讨,大家竟然还是保持着安静,甚至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直盯着我,我不知道这对他们是否有震撼力,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让所有人认为我的信息很有价值,我便开启了胡诌模式:“我父亲,不光组织了行动实地考察了赤塔雨城,这些年,还做了大量的研究,现在已经找到了最有效率、最安全的进出方式。而这次,我们要再度进入赤塔雨城。”
“所以,我这次来马老板这里,说白了,就两点:第一,如果有可能,与马老板合作,毕竟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第二,如果不能跟马老板合作,就找能与我们合作的朋友,我们给不了马老板那么优厚的条件,但几乎算是拥有进入的地图,对合作伙伴也没有那么苛刻。”
“你胆子好大!”马有德突然暴怒起来,举起手枪顶住了我的额头:“跑到我的地盘挖我的墙角,你真他妈的敢想敢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