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千河马上按动了一个遥控器似的东西,我突然就听到火焰的中心发出一声爆响,像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然后,就看到面前那些疯狂蔓延的火焰突然回收,像倒放的镜头一样,成片成团的火焰缩成了无数小点,像发出暖色的萤火虫,紧接着,这些萤火虫也迅速地熄灭,这片森林,由之前火光冲天马上又复归到无尽的黑暗,除了森林里传来一些重物扑通通落地的声音外,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和天狗、艾清英面面相觑,盯着付千河和常锦路发呆,常锦路很是兴奋,急着问付千河:“我们他妈穿越到未来了?你们手里都有些什么神仙玩意?跟你们这一比,我老爹仓库里那些珍藏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付千河似乎很是伤心,也不看艾清英,低着头和常锦路一起翻包裹,无精打采地说道:“民用的,和军用的,能一个等级吗?”说着就感慨道,还没有见到赤塔雨城的影子,自己的好宝贝已经全部奉献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问道,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他们说着让我负责这次行动,自己却连有什么样的装备,都有什么样的功用都不知道。
常锦路回答道:“外骨骼机甲的一种自毁方式,能够瞬间消耗周边一定范围内的氧气,大概可以在炸点周围形成3-5分钟的暂时性缺氧环境,本身是大面积消灭敌人的恐怖武器,用于灭火也不错。幸亏我们带了这外骨骼机甲,否则还没到赤塔雨城,就会造成一次跨国性的生态灾难,也会彻底暴露在‘冰熊’们的眼皮底下。行动,基本就要告失败了。”
“你们还有多少这种科幻级的武器?”艾清英抢先替我问道。
“现代科技,一般都是先军用,后民用;先秘密,再公开。实际上,科学界和各国掌握的科技,远比大家认识得要高不少。”常锦路有点答非所问,最后才稍微回答了一下艾清英的问题:“其实,像咱们这种级别的行动,能使用的东西并不特别尖端,都是一些接近公开、甚至于接近民用的设备。”他又将话题转移到艾清英身上:“其实,很多民间组织,在某些科技方面上都有超乎寻常的成就,就比如你们储氏医药集团,不就是研究了很多稀有病毒的抗体,几乎可以对付沾灰遗迹里的某些东西。”
“那你们百宝袋中还有什么?”艾清英不想将讨论转移到自己身上,锲而不舍地追问常锦路和付千河。
“有机器猫的时空门。”付千河自我调节能力很强,很快就从不良的情绪中跳脱出来,快到我都认为他几乎像神经分裂了。他现在就笑嘻嘻地对着我们说到:“要不要看一下。”
付千河掏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时空门,而只是一个折叠的可供四五个人乘坐的橡皮艇,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这橡皮艇的材质极其轻薄,放气折叠之后竟然可以装在个人背包里。
付千河只是拧开了一个开关,橡皮艇竟然自行鼓了起来,我并没有见到什么充气设备,不知就怎么能充起气来,看我们又露出惊讶的神色,付千河解释道:“这可不是什么高科技,就是一点干冰而已,如果曹烨在话,就不会这么惊奇了,科学家啊,有时候虽然无趣,但是有用啊,我还真有点想他了。”大家忽然想起他突然在遇到水熊虫的时候失踪,在那种情况下,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便有些沉默;而我又同时想到了于诺与杜心,母亲和柯问峰,还有我传说一样的父亲,他们现在都在哪呢?我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既像被遗弃了,又像被保护了,悲凉和温暖同在,伤心和感动交织,不知道哪种才是我应该相信的,哪种情绪才是我应该选择的。
我胡思乱想,也不会有什么结论,只好把注意力放在眼下,毕竟去赤塔雨城,可以找到父亲,至少可以寻找到他的线索,这也是我下定决心前往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现在我们已经坐上了橡皮艇,顺流直下,按照常锦路的卫星地图,那个神秘的青铜宫殿就应该在这条河流的下游,离我们这个位置并不远,只有三公里多一些。
常锦路估摸了一下时间和距离,又一次打开自己金属手臂上的小屏幕,上面指示,我们前方不远处就可以登岸,那个青铜宫殿,就在右侧岸边几百米的地方。
舍舟上岸,我们再度踏进另一片黑漆漆的森林,不过,眼前的植木,虽然同样直立高耸,但是比之之前的松树,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了,高度只有松树的一半左右,树皮通体发白,从上到下都间隔着长着一些黑色的瘢痕,这些是桦树,我们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担心从上面继续滴落黏糊糊的松脂油了。
天狗看到了桦树,很是高兴,让大家稍微等等,抽出自己鞋筒里的一把匕首,用力在树皮上一划,就深深割开了几个桦树的树皮,树皮一被划开,就有乳白色的液体流出来,其中一棵较为粗大的树上流得最多,几乎先是少拧了两圈,未关严实的水龙头。
付千河看到,竟然有些紧张,说道:“这是什么玩意,桦树也流油,这是原始森林啊还是汽油厂啊。”
天狗不理他,将嘴凑到其中一个划口处,就吮吸起来。
常锦路拿出手电对着那向下流出的划口,笑着说道:“这是桦树汁,好喝着呢,还富含人体易于吸收的糖分、多种氨基酸、微量元素、维生素,营养价值颇高。”说着就和天狗一样,也将嘴唇贴近了树皮。
我们并没有带多少饮用水,早已经在路上消耗殆尽,随后一路奔逃,紧张疲惫也忘了口渴,刚才在虽然在河上,却也不敢随便喝河水,担心不卫生,在这野外如果有了痢疾之类的疾病,几乎是要人命的。现在确实口渴的厉害,便都学着他们的样子,找一个桦树,抱着树干,大口吮吸起来。
这桦树汁刚一入口,便有一股清甜在齿缝中流转,然后顺滑地进入咽喉,落入胃中,十分舒爽,只是嘴中多少裹进一些树皮残渣,影响到一点口感。喝了一会,觉得四肢百骸都如展开了一半,身体也充满了力量,很是满足,不由自主睁开了眼睛,多少觉得自己有些尴尬,仿佛在和树接吻一样,便使劲又吸了两口,想着立刻抬起头来。
但我的嘴唇离开桦树之后,却发现事情不对劲,我觉得自己的嘴唇木木的,似乎没有了感觉,我还以为是压在树皮上时间太长了,就不由自主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却发现嘴唇在不停地跳动、哆嗦、颤抖,而我本身却没有什么感觉,就像吃了正宗火锅之后,被麻住的嘴唇,而我,喝的只是清甜的桦树汁而已。
我先说有问题,就想呼唤大家,却发不出了任何声音,紧接着,我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头晕脑胀,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我躺在松软的桦树落叶上的时候,看见其他几人也同样倒在了地上,而七倒八歪的手电灯光照射下,这些桦树上黑色的瘢痕,好像都变成了眼睛的形状,对着我们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