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分辨,那城墙和房顶的造型却是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显然,那是源自于一个我们并不知晓的文明——这一切,都似乎说明,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赤塔雨城!
视野一点一点继续升高,向上望去,便可以发现,这块平台的上空罩着一个半球形的架子似的东西,很多须茎似的东西从上面伸下,在空中左摇右摆,像是要抓住空中的什么东西一样。曹烨观察了一会,说那就是树根,那些架子之上似乎还附着一层森林。马有德听到后,竟然点点头,难能可贵地赞同了曹烨的意见,说那很有可能就是他在外围拍摄的照片里,那本不应该出现在西伯利亚荒原的热带丛林。
这时,我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处于了丘陵上一处湖泊的正上方,犹如飘在半空俯视一般,正感慨这种奇观,就觉得眼前一花,有一个黑影突然就从自己的面前掉落,直直就朝那片湖水里坠去,我赶忙倒退两步,还没再度站稳,就听到一声“扑通”的落水声。然后便是马有德兴奋的大声喊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这里就是入口!”原来掉下去的东西,正是马有德他们跟踪的那只山魈。
马有德此时毫不停留,立时将绑缚的艾清英、天狗以及宋教授拉了过来,还没等我意识到怎么回事,马有德以及他的两个黑色冲锋衣手下就将在天狗的咒骂声中,将他们三个人一同推了下去!
这里离水面大概十来米的样子,马上便听到了几声重物如水的“咚咚”声,我见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推人下水,还是我的同伴和朋友,顿时愤怒至极,血涌心头,直接冲过去,作势就要抱住他与他同归于尽。
马有德身手矫健,看见我冲来,只是一侧身,一抬腿,便用脚背勾在了我的小腿处,只感觉他又一使力,便让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狼狈地向前扑去。
马有德本就站在悬崖边上,我向他扑来,现在失去平衡,便直冲悬崖下扑去,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有人惊呼“小心”,但此时早已经为时已晚,在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我便一头扎进了湖水里,连呛了几口水,我伸长手脚胡乱挣扎着,也许是因为求生的欲望刺激了潜能的爆发,我竟然很快浮出了水面。
我的视线刚露出水面,就见半空中悬崖的位置上,其他人竟然也都像下饺子一样先后跳了下来,扑通扑通落在了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一时混乱至极,我在水中忽上忽下,也找不到天狗他们的踪影。
过了几秒钟,似乎不再有人跳下,我便拍着水四下观瞧,发现马有德手下的那两个穿黑色冲锋衣的手下,水性都极好,竟然在帮着其他可能水性不太好的人一一浮出水面,而天狗他们也从水里露出了头,正在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这让我多少放下心来——看来这马有德现在并没有要杀掉我们的意思,挺多是用我们探探路,虽然这应该也让人气愤不已,但相比于毫无来由的杀戮,我竟然突然举得这都算不上事了,这让我不禁暗骂自己这隐藏的奴性。心中的冰冷多少散去一些,身上也开始温暖起来,发现这里竟然像是一处温泉湖泊。
而就这我努力让心情平静一点的时候,就见很多人都仰着脑袋朝悬崖处看去,那正是我们刚才站立洞穴的位置,那里,还有一个人还未跳下,那正是一名“冰熊”队员,一身白绿相见的野外作战服,满脸的络腮胡子,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下面的马有德冷冷地喊道:“跳,不跳你就是个死!”
已经跳到湖中的“冰熊”队长瓦耶夫似乎很是焦急,高声喊着一句俄语。
那个“冰熊”队员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纵身一跃而下,因为平台还在不断下滑,他相对于湖泊的位置已经稍微发生了偏离,而正是这一点偏离,使他在空中仿佛碰到了什么东西,浑身一颤后,在我们脑袋上方便传出了一声凄惨的喊叫,那是一句撕心裂肺的外语,只是短促的一声,便又戛然而止。
然后,整个人体就像被塞进了碎纸机一样,在空中竟然变成了碎块,再接着那些碎块便像溶解了一样,几乎瞬息之间,就变成无数的血红水滴向下泼洒,混合着不停滴落的雨雾一起撒在我们不远处的湖面之上,转眼间便晕染了一大片湖水。
看到这种情况,马有德居然骂了一句脏话,似乎在说这个“冰熊”队员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然后就很悠闲地游到了我的身边,对着我笑了起来,颇为得意地指着半空中对我说:“看吧,如果没有明确的路径,等待他的就是尸骨无存,无论你后面有没有人跟着,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分别,顶多是再看几场血肉烟花而已。”
我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他,刚才因为得以偷生而消散的愤怒再度聚集喷薄,恨不得马上跳过去咬住他的脖子,吸吮他的鲜血,但人生最无法纾解的痛苦,就在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我的一切情绪,在此时此刻,也只不过变成一句恶毒的言语而已,口中最大的反抗,也就是对着马有德的眼睛,说一句毫无力量的诅咒:“你早晚不得好死!”
“那是早还是晚呢?”马有德毫不在意的恶语相向,而是对我说:“我只知道,你们没有我,会死得更早,死得更惨,更不得好死。所以,即使我现在给你一把枪,你也不敢对我开枪,对了,是不舍得。”
“那你试试?”我盯着他的眼睛,毫不退缩。
“哈哈。”马有德突然笑了起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我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湖水有点不一样。”
他一提醒,我才发现,这湖水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刚下来的时候,就感觉这水很是温暖,像是一个温泉湖,可是现在,这湖水可是越来越热了。
“什么意思?”我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我下意识地还是像不远处的岸边看去,那临近水线的一两米之内,是没有任何植物的。
马有德似乎看见了我的视线的落脚处,又说道:“岸边没有草,这个湖里也没有任何动物和植物。”
“为什么?”我不禁追问。
“湖会沸腾!”马有德回答。
“那还不赶紧上岸?!”
“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