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这是一条太具爆炸力的消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仰望苍穹弯弓射大雕的草原君王竟然变成了怪物?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等等,等等,涂小姐……”一直聚精会神倾听涂晓柔诉说的史蒂夫此时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讲述。
史蒂夫整理了一下语言,急不可耐地向涂晓柔提问道:“你……你的信息准确吗?你……所说的仙人是日耳曼神族吗?他们真的存在?太不可思议了!那你口中的天军,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死军团?天哪,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上帝呀。”
看来史蒂夫虽然掌握着一些关于成吉思汗传说和陵墓的信息,但显然他自己也不是特别相信。现在有了涂晓柔的佐证,反而自己先怀疑起来了。
“这一切都是我叔公涂凡几笔记上记载的,至于真假?你可以去问问他。”涂小柔不置可否,但随即仰头望着高大的史蒂夫,说道:“我也是之前听到你的信息,才更加确认我叔公笔记的真实性。”说着竟然婉尔一笑,继续冲着史蒂夫说道:“不知道史蒂夫先生有没有其他信息,看来我们有必要找个机会深入探讨一下,好解开这里的千古之谜。”但她马上又环视一圈逐一望了望大家,指出目前所处的情形——“但目前最主要的还是解决我们眼下的危险。”
现在,我们所处的吊脚楼,被成百上千的山魈团团围住,怀揣着白磷石块,不允许我们出去。我们团起一团衣物向外扔出去,刚刚落在地面上便招致数不清的白磷石块投掷,濡湿的衣服顿时变成了一团火球。
我们之前在泥水里不停打滚,才堪堪跑进吊脚楼,虽然都比黑色冲锋衣和巨汉幸运,没有伤到要害,但大多数人浑身上下的衣物、手套上都已经出现了烤得焦脆的窟窿,稍微一活动,便碎落不少,本来防护严密的野外服装变得褴褛不堪,甚至裸露出不少皮肤出来。
因此,大家再也不敢尝试冲出室外、遭受山魈的白磷进攻了。
相比之下,虽然我们身处的地方,极有可能是神秘的成吉思汗灵宫,还有未知可怖的怪物,但一则我们手中有枪;二则涂晓柔口中的怪物毕竟还未出现,大家多少还怀着侥幸;三则这里很可能藏着众多的秘密和珍宝,绝没有入金山而空手回的道理;四则还有在巨树上方有前往赤塔雨城核心区域通路的说法。所以根本不需要讨论,大家便一致决定继续前行。先探成吉思汗灵宫,确定没有危险了,再扎营休息。
黑色冲锋衣被白磷焰火已经烧得只剩下一堆白灰了,我和天狗便帮忙把巨汉的尸体从走廊上抬进室内,重新盖上衣服。期间涂晓柔又向马有德问起所谓死人复活的说法,马有德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一切皆有可能。
我们所在的地方,从外面看是一排前后连接、围成一圈的吊脚楼,走到里面便发现它其实就是一条有着屋顶的环形通道,墙壁上并不见窗户,只是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虚掩的木门,从门缝里偶尔能够露出一些天光,让整个通道并不显得特别黑暗。
我们沿着一个方向朝里走,很快便在靠近里侧的墙壁上看到了连成一片的壁画,延伸到远处。猛然出现在大家的手电筒光线中的,便是一群极为健壮的骏马,正奋蹄奔驰,它们浑身银白,反射着光线,起初还让所有人猛得一惊。
仔细看去,便发现这些马都是壁画的一部分,而说它们是壁画并不适合,因为他它们并不是画在墙壁上的,而像是镶上去的,从色泽和质地上看,就是白银!再往前看,竟然有一匹看上去更加气宇轩昂的高头大马,颜色不再是银白,而是泛着一点略显阴暗的黄色,显然是黄金所筑。
除了用金银镶嵌的骏马之外,壁画上下部分,还有一些白云和青草,白云洁白,青草翠绿,竟然不是涂料,而是用白玉和绿玉分别镶嵌而成。
大家的呼吸不免有些急促紧张起来,这种手笔和气势,以及画面的元素,让我们开始相信这里就是成吉思汗的灵宫了。
“这些马看上去那么健壮,但是怎么感觉没什么神韵呢,看上去傻愣愣的。”天狗指着画面说道。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观察壁画,甚至都站住了脚步,所以天狗的话一出,所有人的手电光线便全部集中在中间几匹马身上。
于是,我们便看清楚了这些骏马的细节,它的工艺水平极高,线条流畅肌肉饱满,身姿矫健而姿态、神色各不相同。但很奇怪的,便是每匹马的眼睛都是空洞洞的,只是一个凹进去的小窝,而眼窝的最深处还有一个向里延伸的小洞,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我有些紧张地问天狗,这会不会是一些机关?是不是能从里面能射出毒箭、毒砂、毒水什么的?
天狗皱着眉,摇摇头说:“没见过那么细小的机关通道,看上去也太细太小了,很容易被一些泥土什么的堵塞?”他的话还未说完,于诺的手电就忽然在边缘处晃了晃,像是发现了什么,然后她说道:“这里有东西。”说着自己便向前走了几步,我害怕她遭遇到什么危险,马上大声喊道:“慢着。”
于诺的身形缓了缓,但却没有听从我的劝告,还是直直走到一处站定,举着手电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些马匹的眼睛有可能以前都是一些宝石。你们看这匹马,还有半块宝石碎在了里面,好像是被什么人抠掉的时候弄碎了。”
曹烨也跟着贴上前去,用手电从各个角度照那只马的眼窝里的半块宝石,竟然不经意中从中折射出几道耀眼的红光,在黑暗的通道里闪现了几秒,甚是惊艳。
曹烨说话的声音也便有了一些兴奋,他将声音提高,对着大家说道:“这是六道星光红宝石,鸽血红级别的,价值连城啊,价值连城啊!跟这个宝石相比这些金了、银了,都几乎算是不值一提了。”
说着他又感慨起来:“可惜呀,可惜,竟然碎了,如果是一整块,得多珍贵啊。”
看来这里被别人光顾过,甚至可以说是洗劫过,并且从骏马眼睛里撬走了价值高昂而且便于携带的宝石。
一个明黄色的冲锋衣凑到跟前,正是那位卫家人,他激动地说道:“这种宝石我在苏富比拍卖行见过一次,个头还不如这剩下的半个大,却已经拍到……”他带有浓重南粤口音的普通话,说出一串数字,我也没有听太明白,不过一定是个天文数字了。
他忍不住拔出匕首,抬起胳膊用刀尖朝那残碎的半个宝石捅了捅,似乎想要把它撬下来。果然,在我们还没有作出反应的时候,他略一使劲,刀尖一绷,便将那个光彩熠熠的红宝石“咔嗒”一声给撬了出来。
宝石向下落去,他便赶紧伸手去接,一时站立不稳,身体便向那处墙壁撞了过去,我们便听到了“哐当”一声闷响,如同我们某个时候走路不注意撞到了门框一样的动静,声音不大,但是你会明显的感觉到一种震动。
随后,我们便听到了一阵很轻微的“咔嚓咔嚓”的响声,我们赶紧屏住呼吸,站立不动,仔细去辨别这声音是什么,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们稍微等了一会,并没见有其他什么异动,刚刚要放下心来,就听见站在我们身前的于诺突然举起手电射向了我们的身后,大声呼喊道:“那是什么?”
于诺明显惊惧的神情,让我们同时大呼不好,她向来冷静沉着,甚至很多时候看上去还很冷漠,一路上即使碰到让人惊讶的事情,也是淡然处之;而此时却是相当紧张,我们马上转过头去,就见我们的身后,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堵黑色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