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恶狠狠的临终诅咒啊。”海胆见我皱着眉不说话,便向我解释:“从字迹和刻痕上看,这种恨意都不像是伪装的,也没人在临死前有那么多的心思,一定有着极大的愤怒,对姓钟的愤怒。”海胆说着,将目光射向前方与漩涡一起的钟大先生。
“你的意思,难道是这死人说的姓钟的就是前面那个钟大先生?”我不敢相信,觉得他的推断有疑问:“这个钟大先生才多大?别看被叫做钟大先生,但估计就是个敬辞,年纪轻轻的,能经历多少事?也许是别的姓钟的,或是他们家族的人。”
“在这个行当里,深入核心的家族就他们一家姓钟,是他还是他家里人干的有什么区别?”海胆却不认为这是个问题,继续抛出证据以及一个劲爆的消息:“这一路上你看他对这里有多熟?熟到离谱了有没有?告诉你一个我听到的秘密,据说在最近七十年里,钟大先生始终是这幅年轻人的样貌,漩涡老大说他或许就没老过!”
这种道听途说很可能做不了真,但这个钟大先生对这里的了解确实过于深入,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简直就像是了解自己的家里,我也不相信利用一些所谓的信息和资料就能达到这个水平,一定是来过这里,甚至说是经常来。而一个看上去比我还年轻不少的小伙子,即使家族神秘惊人,拥有更多的内幕,又能有几次机会来到这里?
我看看在前面与漩涡边走边探讨的钟大先生,想想角楼上的死人,一股凉意,逐渐从尾椎骨升起,逐渐蔓延至全身。
“你是说的钟大先生在想法害我们?”我反问海胆。
“很有可能,沾灰的事,本就信不得任何人。而角楼上的那些人,确确实实是死在姓钟的手里。”海胆点点头:“一切皆有可能,所以要严加防范。”
“不对啊。”我觉得有些轻信眼前这个海胆了,收敛了一下心神,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你是唯一有可能相信这件事的人,我要选择同伴自保。”他看到前面的人慢下来脚步,加快语速向我解释:“漩涡老大现在对那个姓钟的言听计从;海妖是个疯子,和漩涡老大又不和,如果知道这事儿了,还不一定干出什么来,弄不好自己人就把自己人干掉了;须鲸年纪不大,但是心思重,不知道他心里边在想什么,据说和海妖还有一些扯不清的关系——别忘了他俩都姓马;其他人看上去又都很有城府,谁知道和那姓钟的又有没有什么私下联系?只有司先生你……”
“只有我看上去比较单纯?”我反问道。在这个行当里,这句话对我来说更像是否定,我毕竟是关中玉手司家的正统血脉,未来的掌门人,在他这里却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而这还是我奋力伪装后的结果。
“别多心。”海胆心思敏捷,看出我的不快:“虽然江湖上最近一段时间刚有你的声音,但风头还挺劲,稍加磨练,你也是玉手司家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当然……”他眨了眨眼睛转折道:“得是这次能活着出去,别着了那个姓钟那人的道。”
海胆似乎对我是推心置腹,不过,现在的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何况现在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连个证据都没有。
我问他要那个死人怀中的笔记本,他指指自己的背包,说就在里面,但现在不方便,我怀疑他也没有问题,只要对钟大先生提高警惕就行,别被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