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钟大先生栩栩如生，但我们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夜郎悬山，在那曲云霄天宫，在去往赤塔雨城的路上，我们都遭遇过这类场景，只不过是极为真实的幻象。
钟大先生消失之后几秒，玉石柱再度熄灭，这时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是永恒？再长的时间在宇宙的尺度上都不过是一瞬，刹那便是永恒，永恒也只是刹那，有这样短短的一刻，和我们厮守百年、千年也一样。”
是谁？我们立刻警觉起来，付千河的位置突然腾起一个打火机，稍稍照亮了大厅的一部分。
曹烨迅速举着手枪朝不同的方向瞄准，但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人。
这次是幻听？
忽然，一些光线不知在那些地方迸出，迅速改变我们所在的大厅，变成了一个有着嶙峋山石的洞穴，洞穴的边缘，出现一个人的背影，穿着宽大的披风，还带着一个兜帽，看不清身形：“既然什么都终将毁灭，我为什么又要干这些事，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他不停的嘟囔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弱。
果然还是幻象？我们安下心了，付千河还忍不住望着那个背影：“这是谁啊，说话有点装深沉啊。”
好像听到了我们说话，这个男人抬起头，属于那二十来岁年华正韶的俊朗面容挂着泪痕，而那双眸子却像一个耄耋老人一样充满着岁月与沧桑，甚至还有无尽的悲伤，但悲凉的眼神很快消失，取而代之是种难以名状的神态，竟变得有些吊儿郎当，满是不在乎的样子。这个人的相貌我仿佛在哪里见过，却从记忆里怎么也捞不出来。
“你们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就告诉你们。”他盯着我和曹烨的方向，眼神却似乎没有聚焦在我们身上。我们是马上警觉起来，同时向前跳了一步，然后向后望去。
只见我们的身后，站在四个人，他们穿着或草绿色或草黄色的制服和同色的帽子，没有肩章、领章，很像70年代国人流行的穿着，而其中一个还带着眼镜，虽然脸上有些污泥、汗渍与血痕，但还能看出一股书生气。
我尝试着抬手在他们眼前晃动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
我又走上前去，伸手摸向他们的身体，和想象的一样，从他们身上穿了过去。
我们三个终于把悬着的心真正放下去，站成一排，盯着那个披风兜帽男说什么。
只见那人缓缓抬起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下，山洞的四壁就出现了斑斑点点的亮点，像漫天的星斗，忽然间，星斗变成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大家本能地举起手臂遮挡，但光线随即弱了下来，四周变成一抹清澈的蓝，而伸出的手臂却明显感觉到水的触感，等定下神了，竟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游过一条长长的鳗鱼，不远处，一群群色彩鲜艳小丑鱼竟在珊瑚礁里穿来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