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眼睛闭上，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心有余悸，那种幻觉太过真实，甚至连鬼火灼烧鬼手时的刺痛感都十分清楚。
鬼火燃烧时消耗的灵异，鬼手挥动时刺激身体的感觉，都在那个幻觉中体现出来。
它甚至还模拟出自己被叫醒的情景，如果没有王啸用鬼喊人的力量将自己拉回来，自己很可能会被欺骗。
坐在沙发上的顾铮低着头沉思，他的手指缓缓敲打着手背，心里充满了紧张感。
“现在是幻觉还是现实？”
如果在外面，顾铮一定会释放鬼火的力量，将这里烧一遍再说，但这里是鬼楼，这栋楼本身就是一只鬼。
在鬼楼里他不可以用灵异的力量对人造成伤害，万一这是现实，鬼火的威力会让其他的御鬼者受到些许的伤害，那样的话，他会因为触发鬼楼的杀人规律被厉鬼杀死。
没有御鬼者能从鬼楼里活着回来，鬼楼的力量超出一般的A级厉鬼许多，每一个房间都可能藏着一只厉鬼，这些厉鬼是鬼楼曾经的住客，也可能是新来的客人。
数不尽的厉鬼，消失的房间，以及潜藏在鬼楼深处的杀人规律，这是赵宇敢于做御鬼者势力圈中间人的底气，也是鬼楼能够矗立在龙华市中心不被御鬼者转移走的原因。
手指微微地颤抖，顾铮看着身边的张木和成强一起使用灵异力量压制着玩偶，又看着那两位从其他城市来的御鬼者紧紧拉住双眼发黑的左秋。
“鬼楼里不能用鬼去伤害其他人。”
顾铮喃喃自语，他伸出鬼手，缓缓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鬼手微微用力，窒息感让他眼睛凸出，一种极度的紧张感让顾铮猛地闭上双眼。
如同溺水般的感觉传来，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他正好看见了那只玩偶的眼睛。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顾铮侧过脸，避开了黑色的瞳孔，他的动作让旁边的人心中一惊，连忙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
看着面前紧张的张木，顾铮盯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我刚才和那只玩偶对视了一眼，就陷入了幻觉，那幻觉有两层，差点就回不来了。”
正在操控玩偶的左秋闻言一顿，他缓缓站起，好奇地看向顾铮。
“我驾驭的鬼是鬼玩偶，而我的代号叫做人偶师——左秋，你刚刚说看见我玩偶的眼睛后陷入了幻觉？”
顾铮点点头，他看了一眼玩偶，此刻玩偶被左秋手里的丝线扯动，将头颅低低垂下。
左秋在有意的控制玩偶的行动，即使他对顾铮说的话语将信将疑，但他还是将玩偶放在一种安全的状态。
灵异的力量是未知可畏的，左秋也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驾驭了鬼玩偶，因为他曾经就发生过鬼玩偶失控的事情。
“对，你的玩偶刚才让我陷入幻觉，而且那种感觉非常真实，我在幻觉里甚至能够使用灵异力量。”
“可以使用灵异力量？那你可能进入鬼玩偶的鬼域了。”
“鬼域？”顾铮心中一惊，他看着呆立不动的玩偶，怎么也不敢信这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玩偶，竟然有着鬼域。
不是说鬼域很少见吗？到现在他已经见过四种鬼域了。
嫁衣鬼的血红鬼域，鬼医的灯光鬼域，还有石全友的鬼域，现在又出现一个鬼玩偶，也拥有着鬼域。
河远村的守村老人都没有鬼域，这么一只破烂玩偶凭什么有鬼域？
如果说是幻觉顾铮还可以接受，而左秋的一番话却让他愣在原地。
“鬼不一定是完整的，我驾驭的这只鬼，是一只A级厉鬼的拼图。”
“那只A级的厉鬼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它的代号是什么，不过我调查了一年多时间，也查明白一些线索。”
旁边的众人缓缓坐下来，认真地听着左秋的讲述。
“鬼在漫长的岁月流逝中会因为各种原因变得不完成，比如被御鬼者分割开，或者是被厉鬼吞噬，都会让原本厉鬼的一部分灵异与本体分开。”
“而这些散落出来的鬼，会形成新的灵异源头，成为独立的鬼，但它们会遵循本能，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就像是拼图一样，将自己变得完整起来。”
“我驾驭的鬼玩偶就是一只残缺的鬼，缺少操控它的那一部分，以至于到现在我都无法完美的驾驭鬼玩偶。”
左秋翻出自己手腕处的机关，那里是一个蛛丝发射装置，这是他参考电影灵感做出来的。
“靠着这玩意，我才能传导自己的灵异力量，对鬼玩偶下达指令，让它去对抗灵异，鬼玩偶不怕灵异力量，唯一的弱点就是我。”
“我死了，它就会失控，一旦失控，鬼玩偶的恐怖程度必须以对待A级厉鬼的准备措施去关押，要不然会损失惨重。”
“这只鬼的拼图尚不明确，不过我可以确认的是，凡是可以像操控鬼玩偶那样操控的厉鬼，都可能是鬼玩偶的拼图，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遇见过。”
左秋叹了一口气，想要遇见灵异拼图，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然而，他没有发现对面的顾铮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