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的身姿并不引人注视,倒不如说古月和周围其他的璃月人一样,没有什么差别。
唯一的差别便是他身下的轮椅,但也是这一点才会让太多的人不会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因为,没有任何人希望自己残缺的一面被人多加注意,这个想法所有人们也明白,故此当古月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时候,他们也都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便是没有多加注意。
故此,这一路之上,古月的速度都没有太减慢,基本上是径直地来到了一个地方。
一间民房之外。
这个民房看上去并不豪华,这也是事实,居住在吃虎岩的人们大多数都是财力和地位都平常的普通人。
只不过在不远处,荧有些不解,因为她是在是不明白古月来这里干什么,是找人么?
而这个答案很快就被揭晓了,她见到古月轻轻敲着房门,而里面也很快是传来的回答的声音,只不过在门打开的前夕,古月却是咬着牙让自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并且将轮椅推到了一边。
房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这位老人的身体有些枯瘦,脸上更是有着因岁月的毫不留情而留下的许多皱纹,同样他的眼神也有些浑浊,似乎是视力也不太好的样子。
“娃儿,你找谁啊?”
看着门口的是一个约莫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之后,这位老人也是有些意外,然后询问着对方是谁。
但古月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眼前的老人深深一鞠躬。
“诶?!娃儿,你这是干嘛?”
看到古月行礼的刹那,这位老人也是相当吃惊,立刻上前想要将古月扶起来,但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桥西,年方三十九,吃虎岩出身,服役与璃月磐岩军,任璃月守桥人,与今日未时护桥而亡。望节哀……”
话语落下,是古月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军牌拿了出来放在了老人的面前,说道:“这是他存放于总务司的军牌,现归还与您。”
刹那,古月看到的是这位老人眼瞳猛地一缩……
扑通……
古月没有等到这位老人接过军牌,等到的却是听到了在屋子里面出现的那一声摔倒的声音。
古月立刻看去,看到的是那个瘫坐在地面,眼中全是疑惑与绝望的老妪。
她,是桥西的母亲。
“孩子他娘!”
尽管老人此刻也是处于混乱与悲痛的状态,可他却是上前去将自己的妻子抱住,想要将其扶起来,可他的身体已经不如过去,能做到的只有抱紧自己的妻子。
见到这一幕,古月没有动弹,他甚至眼神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将那股沉重的情感全部压在自己的心中不让其动弹。
“关于桥西的抚恤金之后总务司会派遣人给您送来,我,现行告辞……”
对着这两位老人古月只是行了一礼放下军牌之后便是准备离去,只不过但他刚刚转身的时候却听到他身后传来的声音。
“这位……军爷……”古月回头,见到的便是那位眼中同样是泪水的老人目光颤抖地注视着他,他的声音同样在颤抖询问:“我儿……桥西他,他守住了么?”
刹那之间,古月的身体也是微微发抖,他死咬着牙齿没有让任何的情绪出现,只是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两位老人说道:“他,守住了。”
“是吗,守住就好,守住就……好……”
声音悲戚,呜咽难停,古月为这两位老人关上了门,这个举动仿佛也是关闭了他心中的某个念头那般,他将自己的头轻轻抵在门上,似乎还能听到门后那不断传来的呜咽与嘶吼。
可他不为所动,他不敢有所为。
他只是坐上轮椅之后,像是逃走一样离开了这里,不再回头。
而这一切,皆是被在不远处的荧和派蒙看的一清二楚,同样知晓那里发生了什么的钟离,则是背靠在墙壁望着天空悠悠说道:“人生三大悲,莫过于幼年丧父,中年丧偶,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无论是谁都不想品尝。”
话语落下,钟离凝视着同样此刻很是沉默的荧说道:“现在,不是打扰副堂主的时候,他现在心中压着火。”
“这把火,是因为这件事情么?”
荧回头询问,钟离则是摇了摇头说道:“这股火有很多的原因,对于过去的不坚决,对于现在的不强大,以及对于未来的不安定等多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将自己逼得太死了。”
钟离是知道的。
过去古月曾经许多次想要将桥西调回来,但因为态度都不够强硬以至于桥西从未遵循命令。
而现在,古月他觉得自己太弱小,倘若在,蒙德的时候就能够将深渊的军团打的丢盔卸甲,那么如今的桥西也不会遇到黑月军团。
至于最后的不安定,是因为此刻的古月看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他算不出来,也推测不出来……
桥西的阵亡对于他来说一根导火索,距离让他这个炸弹爆炸只差最后一把火的导火索。
“哎~就从这点来说,你依旧是不成熟啊,副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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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往生堂之中……
古月正站在浴室之中看着眼前这一面等身镜子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