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叔说得对,那个新娘子,跟我们就不在一个空间。”
这时,萧朵朵走了过来,张铭秋和鲁不平等人跟在后面,但是仍旧十分警觉。
丁夜看向萧朵朵,问道,“萧小姐,你也这么认为?”
萧朵朵点点头,“我觉得,无论从黄绸子上看到的剪影,还是在墙壁上看到的画面,都特别像电影。”
丁夜一愣,“电影?”
萧朵朵解释道,“我记得去欧洲留学的时候,上海已经修建了虹口大戏院,那里面就能放电影。回国之前,我看的电影是卓别林先生的《冠军》。刚才看到的画面,特别像在一面幕布上,播放的电影。”
丁夜看了眼鲁不平,对萧朵朵道,“看来,你也觉得这是一台戏。”
萧朵朵点点头。
关连海噗嗤笑了,对萧朵朵道,“电影?不就是西洋影戏吗!也叫西洋映画。你说的那玩意儿,我们都见过,别拿我们北京来的,当土包子。不止在东洋见过,当年在宫里当差时也见过。老佛爷七十大寿的时候,英国公使就送来一架放映机和一些影片。没成想刚放了三本,放映机就爆炸了。好家伙,把老佛爷吓得,非要说这放映机是怪物。从那以后,禁止在紫禁城里放西洋影片。”
丁夜白了眼关连海,“老关,能不能说点正事儿。”
关连海连连点头,然后问萧朵朵,“萧小姐,咱们你接着说哈。你的意思是说,那黄绸子和墙上的画面,都是你说的电影?那么,放映机在哪儿?谁放的?放电影总得有光吧?到现在为止,我是没看见有投射来的光。”
萧朵朵一时也解释不清,“反正,就是觉得像是把之前的拍好的,故意在这里播放似的。”
“行了行了,你这都是毫无根据的猜想,也就是瞎联系。”关连海摆了摆手,“要是这墓穴是现在这个时代的,抛开一切不合理的逻辑,还有这种可能性。但是,在古代的时候哪儿有那东西啊!你这套说辞,也就能跟尿炕的三岁小孩儿说说。”
丁夜一愣,睁大眼睛看着关连海。
关连海尴尬一笑,连忙改口,“老丁,我可没说你。我的意思是,这套说法,严重缺乏依据,根本就不成立,咱们就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
短暂的沉默。
鲁不平抬头看了看祭坛,说道,“丁先生,要不我们上去看看?”
丁夜点点头,暂时不再讨论在黄绸子和墙壁上出现的影像,和其他人一起,顺着石阶,向三层高的祭坛走去。
眼前的祭坛,和北京的天坛的圜丘坛有些相似。
楼梯也是呈圆形修建,每层的栏板都是汉白玉的,四面有石阶,每个石阶都有十八层。
因此,这个祭坛要比圜丘坛高出了正好一倍。
少顷,经过一路攀登,丁夜等人来到了祭坛最顶端,站在了巨鼎面前。
这口巨鼎是青铜所制,上面还雕刻着铭文,双立耳,圆底,兽蹄足,鼎高一米半,耳内面装饰着窃曲纹,外饰两周空心连珠纹。
最奇怪的是,有两条锁链拴在了两个立耳上,另一端被固定在了高高的穹顶上。
巨鼎的兽蹄足是虚放在地面的,在鼎内有半层香灰,三根手臂粗的檀香,早已经熄灭。
众人站在祭坛上,居高临下,环视四周,已经别无去路。
关连海有点心焦气躁,“我说老丁,咱们几个傻站在这儿干嘛呢?不是来找那黑血尸虫的母体的吗?自从进来,连个虫子影儿都没见到,更别提什么母体了!”
张铭秋叹道,“是啊,这一路走进来,虽然没死在路上,但是也遇到了不少困难。但是,我们的目的不是来探险的,是来找蛊虫母体,彻底根治运河两岸百姓被操控,投河自溺的。现在我们没有找到要找到的,那么之前死掉的人,付出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丁夜一句话没说,像是在默默听着,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萧朵朵斜睨了眼张铭秋,不悦道,“张副官,你问问你,如果没有丁叔,你带人就肯定能找到蛊虫母体吗?”
张铭秋微微摇头,“当然不能。”
萧朵朵哼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闭上你的嘴!我爹就是死在那蛊虫上,我还没有说什么,你没有资格对丁叔指指点点!”
张铭秋见萧朵朵生气了,连忙解释,“大小姐,我没指指点点,我这不是着急嘛!”
关连海用手在鼻子前来回扇着,似有所指地说,“哎呀,这是从哪儿飘过来一股子醋味儿呢,真酸啊!酸得我这大虫牙都倒了,啧啧啧。是吧,老丁。”
丁夜瞟了眼关连海,然后凝眉自语,“难道是我们找错地方了?或许,那蛊虫的母体,根本就不在这儿?可是也说不过去,当时那些蛊虫,确实是钻进了回龙湾。此墓穴抱水拥山,在风水上是为风水宝地。风水宝地,吸收天地灵气,更适宜滋养阴物。因此,蛊虫母体在这里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关连海点点头,“那么请问,蛊虫母体在哪里?”
丁夜没有正面回答关连海的问题,而是说道,“从墓穴的结构来看,这里应该是主墓室的位置上。但是,这里变成了祭坛。因此,我还是那个观点,这个墓穴,是被鸠占鹊巢了!”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祭坛顶端的地面塌方了。
丁夜等人瞬间掉了下去,周围还伴随着散落的青石砖。
在正下方,全都是闪闪发光的岩石,以及无数根尖头朝上的冰锥。
那冰锥在水晶石的映照下,闪着耀眼的寒光。
一旦自由落地,必然会被戳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