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秋眼中泛着泪花,说道,“教会医院的马丁院长说,大小姐因为上吊,导致大脑长时间缺氧,已经植物人了。”
关连海一愣,“植物人?”
张铭秋解释道,“植物人,也就是说,人还可以喘气,但是没有任何意识。”
关连海愕然道,“啊?人都没有意识了,那跟死了有啥区别啊?”
张铭秋一声叹息,哀伤道,“是啊。马丁院长说,大小姐治不好了,照这样下去,最多能活半年。”
关连海打量着张铭秋,眼睛一横,“那是把我们哥俩弄过来,几个意思?”
张铭秋说道,“现在,也许只有丁先生能救大小姐了。”
丁夜注视张铭秋,冷声道,“张铭秋,你是想让我带你去湘西找巫医世家?”
张铭秋连连点头,露出了笑容,“丁先生,只要你们能带我找到巫医世家,救活大小姐,你可以不当这个镇渠司司长。”
丁夜反问,“你就不怕许远良知道?”
张铭秋神情凝重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大小姐的命更重要。”
关连海哼笑了一下,“你唯一的优点,也就只剩下痴情了。”
丁夜问道,“如果我同意呢?”
张铭秋一愣,旋即掏出了手枪,顶在了丁夜的额头,目露凶光,歇斯底里地怒吼。
“那我就先打死你!大小姐活不了,谁都别想活!都给我死!”
“大兄弟,别这样,老丁只不过是说如果。如果,不懂?”关连海说着,用手轻轻摁下了张铭秋的手枪。
张铭秋缓缓收起手枪,情绪稍微缓和一点,“对不起,丁先生,希望你能帮我。”
丁夜扫视了一眼身后持枪的士兵,十分冷静地问张铭秋,“这就是诚意?”
张铭秋犹豫道,“你跑了怎么办?”
丁夜说道,“萧小姐也是我们的朋友,你觉得我会见死不救?”
张铭秋纠结片刻,朝持枪的士兵摆了摆手。
士兵们陆续放下了枪。
张铭秋深吸了口气,十分歉意地说,“丁先生,关先生,之前多有得罪,望请见谅。”
关连海撇了撇嘴,“艾玛,变脸比变天都快。”
丁夜对张铭秋说道,“张副官,我知道你有杀我之心。你放心,我不会参与你和萧小姐之间的事情。”
张铭秋有些半信半疑地看着丁夜,暂时没有回应。
关连海趁机说道,“其实,老丁对女人不感兴趣。你想想,这家伙在江湖上漂了十多年,三十多岁了,连女人都没碰过,你觉得正常吗?所以啊,你就放心好了!”
张铭秋仔细想想,倒觉得也是,丁夜都三十好几个,连个女人都没有,这一路上对萧朵朵也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行,我相信你。”
丁夜也说道,“另外,我也不会让你难堪。我认真想了想,镇渠使得位置,我可以继续干。”
张铭秋露出了笑容,“那太好了。”
关连海一愣,“老丁,你是不是神经错乱?你昨晚上还死活要辞官呢,现在怎么又变了?你要是早同意,是不是我们就不用被关进禁闭室了?”
丁夜看着张铭秋,“我想,如果有人要杀你,应该什么原因都可以。是吧,张副官。”
张铭秋微微尴尬,长叹了口气。
丁夜话锋一转,“张副官,虽然我可以留下来当镇渠使,但是对于我的自由,你不得限制。”
张铭秋迟疑片刻,点头道,“可以。”
就这样,丁夜和关连海跟张铭秋约好,中午便乘船去长沙,然后再去湘西。
丁夜和关连海回到屋子收拾东西,关连海压低声音,一脸不解地问丁夜。
“老丁,你一会儿同意当镇渠使,一会儿不同意,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不到一天的工夫,你都给我弄蒙了。”
丁夜说道,“老关,张铭秋其实是不希望我留在这儿的,你应该明白,但是又迫于许远良那边的压力,所以昨天才对我起了杀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张铭秋需要我们,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双方和解是好事。如果我们得罪了张铭秋这个情痴,以后会很麻烦。”
关连海微微点头,似乎明白了,“哦,所以你才说可以继续担任镇渠使,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但是不能限制咱们。”
丁夜说道,“是的。如果有需要的时候,或许还能用到他。于他于我,都有利。”
关连海说道,“嗯,明白。等找到了巫医世家传人,咱们就去开封。”
丁夜说道,“其实,去湘西还有一件事。”
关连海一愣,“什么事儿?”
丁夜说道,“还记得灯叔说过的话吗?”
关连海眉头紧锁半天,摇了摇头,“灯叔说了那么多话,我哪儿都记得住啊。”
丁夜说道,“灯叔说过,丁毅娶巫医世家的女子穆七娘,目的是逼问镇河神庙的钥匙。那么多年,丁毅都没有问出钥匙。我想,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钥匙根本就不在穆七娘身上,要么穆七娘到死也没告诉丁毅。”
关连海琢磨片刻,说道,“是这么个理儿。所以,自从阿青从富春茶社走,你就已经有了先去湘西的意思了?”
丁夜点头道,“没错。”
关连海道,“嘿,还真巧了。可是,如果找不到打开镇河神庙的钥匙呢?”
丁夜目光灼灼,凝眉说道,“那就想办法进去。”
关连海不解道,“哎老丁,你说阿青当时为什么没提钥匙的事儿?他都活了五百年,不会不知道吧?”
丁夜说道,“她应该知道,至于为什么没说,那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