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夜神情镇定,并没有慌,微笑回应。
“当然不是,我们是采药人,听说黑金沟蜈蚣挺多,便慕名而来,想抓一些卖个好价钱。”
方保长冷哼了一下,“采药人?我看不太像,从你们大多数人的眼里,我倒是看到了两个字。”
丁夜微微一愣,问道,“是嘛,哪两个字?”
方保长眯缝着眼睛,沉默片刻,回道,“杀气。”
丁夜顿了顿,心想这保长看得还挺准的,作为军人自然要目带杀气。
正所谓“慈不掌兵”,就是这个道理。
虽然方保长猜中了,但是丁夜等人也坚决不会承认的,毕竟每个地方都有军阀的势力范围。
江都县的军阀到了开封一带,那肯定是要遭到本地军阀质疑,容易引起猜忌和纠纷。
所以,隐瞒身份是至关重要的,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事儿。
张铭秋自然也深知其中道理,于是向方保长微微一笑。
“方保长,您说笑了。我们真的是采药人,不信你看我们身上的工具,都是采药用的。”
在出发之前,丁夜就已经做好了以采药人的身份来黑金沟,因此提前做好了准备,弄了些采药工具做幌子。
猛子瞄了眼张铭秋等人手里的枪,突然质问,“手里的家伙也是采药的工具?嗯?骗谁呢!”
“哦,是这样的。”张铭秋解释道,“适逢乱世,到处都是土匪,腰上别着家伙,心里才有底嘛。兄弟,你说是不是?”
方保长还是没有放下警惕,仍旧上下打量着丁夜等人,当端详丁夜的时候,似乎发现了什么。
此时,张铭秋和关连海等人瞬间紧张起来了,认为方保长已经知道了丁夜的身份。
因为只要有些见识的,都可以从丁夜的行头看出身份。
毕竟,在运河两岸上,镇渠丁家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上了年岁的。
丁夜就这样和方保长对视着,神情十分镇定。
良久,方保长突然露出微笑,“能否借一步说话?”
丁夜回以微笑,“当然。”
随后,丁夜和方保长走到了一旁,大概距离其他人能有十米远的距离。
方保长瞟了眼不远处的人,旋即对丁夜悠悠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了。”
丁夜没言语,淡然地看着方保长,仍旧十分警惕。
方保长见丁夜不说话,浅笑了一下,从腰间掏出了一名玉牌,展示了给丁夜看。
丁夜看了看玉佩上的两个篆字,顿时面露惊色,“你竟然是……”
方保长收起玉佩,微微点头,“没错,我就是。”
丁夜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块玉牌是一个失落家族的标志。
“你是镇渠丁家。”方保长率先开口,“你这身行头,在运河两边行走过的,都有印象。”
丁夜点点头,“没错,晚辈是镇渠丁家后人,末代镇渠使,丁夜。”
方保长伸出手来,微笑道,“我是秦家后人,秦振宗。”
丁夜伸出手来,与方保长紧紧地握手,满眼激动。
“真是没想到,消失了几百年,方外四大世家之一的开山秦家,竟然还有后人在世,我以为……真是太意外了。”
方保长松开了手,一声叹息,感慨不已。
“当年那场大火之后,侥幸掏出来的秦家人,隐姓埋名,更改了自己的姓氏,生怕蒙古鞑子找到。作为开山世家的后人,一直都没有忘记,我们本姓秦。甚至在明朝初年,还重修了秦家族谱,一直延续至今,每一代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丁夜问,“金沟村住的都是秦家后人吗?”
方保长摇头道,“只有我一个。当年侥幸活下来的先祖,为了不让秦家遭受灭顶之灾,让后人都分开居住了,散落在了全国各地。但是,每年我们都会返回四川去秘密谒祖。我们正在商量,等到恰当的时机,就把自己的姓氏改回来。”
丁夜恍然明白,“原来如此,真是苦了秦家人了。对了,我听说当年忽必烈后悔了,找过你们秦家人,但是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