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周怀义的一个下属,战战兢兢地回道,“咱们的人好像全都覆没了……”
周怀义忽然看向了婉清,“原来是你!”
一个小时前,婉清从惠子那里得知,张铭秋的独立旅进攻了第三军驻地,并得知了张铭秋的身份。
于是,当天中午的午饭,婉清给驻守在戏园子的士兵们下了蒙汗药。
关键时刻,周怀义的那一只精干的队伍,全都不省人事。
由此一来,周怀义手里就只剩下跟随他的几个亲信,可这几个士兵再强悍,也敌不过面前的无数发枪弹。
周怀义怒不可遏,“早就知道你这女人没安好心!当初,我就应该让司令毙了你!”
话落,一声枪响。
婉清吓得一动不动,惊恐地看着面前缓缓倒下的周怀义。
王继坤握紧了枪,冷哼了一声,“话真多,你再厉害能快过子弹?”
院子里血流满地,独立旅几个士兵快步赶到了张铭秋身边,“旅长,一切顺利。”
张铭秋点点头,又低头温柔地看了一眼怀里的萧朵朵,柔声问道,“大小姐,你没事儿吧?”
萧朵朵愣愣地摇了摇头,“没,没事儿。”
“砰!”
没等萧朵朵挣脱开张铭秋,一股温热的血喷到了她的脸颊上。
那声巨大的枪响,几乎将众人都震住了。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张铭秋,只见他头部中了一发子弹,鲜血“噗呲”一声喷洒了出来。
噗通!
张铭秋倒在了地上,鲜血如溪流般流淌了一地。
那发子弹,原本是射向了萧朵朵,千钧一发之际,是张铭秋替萧朵朵挡了下来。
“长官!”
王继坤大惊,转而暴怒地跳了起来,对着那个没死透的小兵一阵狂射。
“王八蛋!”
眨眼间,这个小兵被打成了一滩烂泥。
王继坤和其他几个随从迅速赶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张铭秋的面前。
“旅长,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才让您……”
萧朵朵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呲啦”一声将自己的衣服撕扯下来一张布条,手脚麻利地将张铭秋额头上的伤口包扎住。
只是,这块布条根本挡不住血洞,鲜血顺着萧朵朵的指缝中流了出来,她浑身都沾满了鲜血。
“婉清姐,现在必须立刻腾出来一间干净的屋子,我要立即对铭秋哥做手术!”
萧朵朵学的正是西医,眼前情况不妙,必须尽快进行开颅手术,将那发子弹从张铭秋的脑骨里取出来。
婉清惊慌地站起身,立刻吩咐惠子去准备相应的东西。
一间干净的卧房,临时被改造成了手术室。
一刻钟之后,卧房的门打开了,萧朵朵一脸疲倦,身上的那身白色衣服,变成了一片鲜红。
王继坤急忙赶了过去,问道,“萧小姐,旅长情况怎么样?”
萧朵朵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手术成功了。不过,由于情况紧急,设备简陋,手术并不完美。至于什么时候醒来,还不清楚。”
“啊?也就是说,还不一定能不能救活,是这个意思吗?”王继坤问。
萧朵朵顿了顿,说道,“八成的把握。”
王继坤和其他几个士兵,听闻此话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们长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萧朵朵没有说话,眼中却多了一分柔情。
回到卧房中,萧朵朵坐在了床边,眼角泛起泪花,伸手抚摸着张铭秋绑绷带的额头,深感愧疚。
“铭秋哥,是我不好。父亲没有骗我,你的确是最适合我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萧朵朵声音哽咽了。
此刻,她脑海里想起了当年父亲执意要将自己许配给张铭秋这件事。
时至今日,萧朵朵这才明白张铭秋对自己用情至深,这世上除了父亲萧天行之外,便只有张铭秋最爱自己。
三日后,守在戏园子等候张铭秋苏醒的王继坤收到了电报。
【平安镇已经成功被独立旅占领,第三军的部分士兵已经被收编入队。】
林镇东剩下的这些势力,彻底沦落到了张铭秋独立旅的手里,整个洛阳军政界一片哗然。
但是,却没有人出来谴责张铭秋。
甚至有的百姓,振臂高呼,张铭秋是为民除害。
这一次,婉清终于得偿心愿,离开了这个幽禁了她多年的戏园子,顺利地远走他乡。
惠子没有跟随婉清,这也是婉清的心愿。
一来,婉清不愿意就此耽误惠子终生。
二来,对于关连海的救命之恩,惠子一直铭记于心,希望留下来照顾关连海。
这不是爱情,这是报恩。
在照顾张铭秋的同时,萧朵朵也同样担心着远在龙门山的丁夜等人。
毕竟,丁夜等人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