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枝一愣,接着从窗户爬出来,跳下来时不小心踩在一块小石头上,疼得他裂开嘴角,谈枝没想那么多,直接朝那口枯井走去。
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每接近一步他都觉得自己的双腿是在发软。
这口井几乎有半个人那么高,上面的缠绕着麻绳的水泵早有锈迹斑斑,井口边也堆满了灰尘,看起来确实是很长时间没有使用过。
谈枝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只手扒在上面,探出脑袋往里面看了看,这口井深不见底,再加上此时光线并不好,以至于他没看见任何东西。
不见了?
谈枝蹙了下眉。
突然,自己的身后扫过来几道光,谈枝立马回身,被对方刺眼的光线刺激的下意识眯起眼睛。
“谁在那里?!”
谈枝看不见来的人是谁,只能看见对方黑色的人影一步一步靠近自己,他条件反射往后退了几步,脚下不小心踩到一条藤蔓,十分不幸地一屁股滑倒在地。
而那人已经凑了过来,谈枝悄悄捏紧拳头,在那人接近的一瞬间挥了过去,那人反应很快,一把拽住谈枝袭来的拳头,而谈枝趁机挥起自己的另一只手,锤在了那人的脸上。
他用的力气挺大,那人偏过脑袋愣了几秒,随后一把抓住谈枝的衣领,猛地把他拽到了自己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缩小,谈枝这才看清对方俊俏的面容,不由地顿了一下,结结巴巴开口道:“是、是你?”
蔺淮安。
面前的人眉间一皱,紧拽住他衣领的那只手松开:“你以为呢?”
谈枝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视线在对方姣好的脸上徘徊,被自己揍过的地方明显有些微肿,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蔺淮安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谈枝,月光为他的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尤为的不真实。
“这么晚了不好好待在屋里......”他的薄唇动了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对方的目光凌厉,即使隔着黑夜谈枝也能感受到。
他移开视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散、散步......我最喜欢半夜散步。”
“散步?”蔺淮安眯了一下眼睛,随后轻笑一声,“那你的兴致还挺特别。”
丝毫没听出夸奖的意味。
谈枝跟着笑了几下:“是吧,我也觉得。”
他一步一步往后退,一边干笑一边继续回答:“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转过了身。
“这边半夜喜欢闹鬼。”蔺淮安盯着他的背影,冷不丁说道,“半夜没事儿,别来这边溜达。”
谈枝的脊背一僵。
“知、知道了。”谈枝打着哈哈,原路返回,两只手攀上窗户,笨拙地爬了进去。
蔺淮安站在原地看着他,直到谈枝冲自己扯了下嘴角挥了挥手,接着关上窗户,一个人影窜到自己身边,问道:“少爷,你在笑什么?”
他的下属顺着自家少爷的视线看过去,却不料目光所及的地方是死了人的屋子后,没忍住打了个颤。
蔺淮安收回视线,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卫。
摇了摇头。
“找到了……我的小猎物。”
......
再次回到屋里,谈枝也没办法入睡,屋子里总是有种似有若无的阴冷,他干脆坐在桌边撑着脑袋,盯着窗外的天空由黑转白。
在这之前有丫鬟前来转告他,今晚会继续举行成亲仪式,还警告他注意一点,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谈枝翻了个白眼。
出岔子的又不是他。
一晚上没睡觉实在是没什么精神,他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用积分兑换了一瓶恢复剂饮下,没什么味道的液体滑入胃内,一瞬间就将缠人的睡意赶走,整个人精力充沛地能直接站起来打一套军体拳。
谈枝揉了几下自己发麻的大腿,顺便看了一眼床上的蔺淮景,对方身上的尸斑已经蔓延到了脸上,脸颊两侧明显往下凹陷,眼眶又黑又深,几乎没了人的模样,比昨晚看起来更加恐怖了一些。
他盯着蔺淮景的尸体,皱起了眉。
蔺家老夫人这么疼爱这个儿子,为什么不抓紧时间成完亲赶紧下葬?
而是一拖再拖,以至于蔺淮景身上都开始出现腐烂的迹象。
谈枝往前挪了几步但又没法直接接近,屋子里那股香味已经消散了,蔺淮景身上腐烂的臭味没办法再被遮掩,谈枝捂住鼻子,在原地停顿几秒后还是不得不远离一些。
他打开所有的窗户想要驱赶这些难闻的气味,一推开门,一个人猝不及防窜到了自己面前,手里举着一朵白色野花,塞进了谈枝手里。
谈枝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去,只见眼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昨天在堂屋里发疯的男人。
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一双眼里净是无害,与昨日那样判若两人。
“这是......?”谈枝看着他。
“我早上去摘的。”男人挠了挠自己的后颈,浑身上下透出一骨子傻气,“觉得很配你。”
“度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