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夫人含笑望她,目光中有一丝戏谑,“夫人对我就别搪塞了。假如犯事的人都不承认,事情就过去了,那还要王法做什么?三爷的态度还不清楚吗?这种嫌疑是一辈子洗不掉的。待到诸事消停,这事还会被提起来,还会不停地深挖直到抓住你们的把柄。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有风险的事可能把后半生赔进去,也可能反成为一种本钱。”
砚君神色一变,“夫人是要我拿那些复辟党的底细,去换我父亲?”
“对大新而言,你父亲不过是个在别人地盘上胡闹,白费了家产一事无成的书生,现在既穷又傻,毫无威胁。但在大新地界上的复辟党,却是不得不拔的刺。倘若你能助一臂之力,拔掉这根刺,可是绝好的本钱。用几个半死不活的囚犯,去换一个毫无威胁的老人,对大新根本无所谓啊。”
砚君与金舜英听了都沉默。连夫人视如无睹,继续说:“秘约虽是信王订立,但信王还要整军部署,从未离开前线。我想换俘的事要交到别的王爷手上。既然七爷现在还不动身回京,应该就是他了——这好得很。你同他不是已经很熟了吗?”
砚君急忙摇头。连夫人淡淡地微笑,又说:“你若是担心,这事惹到了一些有来头的人,不愿闹到官府也无妨。恰好我大哥家里被复辟党破了财,还有人疑心他那火铳是故意丢的。他巴不得能抓出来几个复辟党送官,也好洗清自己的嫌疑。随便你开多少钱,他没有拒绝的道理。你只管要了钱,雇人救你父亲。”
这是暗示勒索陈松海吗?那陈家,岂是好对付的?金舜英这样想着,背上却嗖嗖地冒冷气,惴惴地问:“走偏门的办法,又是什么样呢?”
连夫人说:“只要钱到位,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不需要你们出面,劫牢、运输、疏通关系全有人去做。不过汲月县距离落乌郡太过遥远,恐怕不是一笔小钱能够解决。如你确有此意,我找个可靠的人帮你招揽,三五日内应有回音。”
砚君很是惊奇:这位夫人在她兄长家里住了一晚,怎么就如此莽撞起来,满嘴都是要捅破天的话。
金舜英不禁咂舌,“夫、夫人真、真是豪杰!这样的门路,也、也能找到。”连夫人谦谦笑道:“什么样世道,就得学什么样的活法,都是无可奈何。我可不打算下半辈子就靠卖布过日子。”金舜英讪讪地应了一声,又奉承:“我就知道,夫人说碍于陈大爷陈二爷的关系不便出面,但只要有办法,绝不会对我们弃之不顾的。”连夫人想不到她还记着那些话,随意地说:“我同两位兄长和解了。”
“真是喜事,这世道嘛,到底需要一家人相互帮衬……”
连夫人不耐烦听她没完没了的恭维,拉起砚君的手叮咛:“办法都告诉你了,如果你还是执意自己南下,我也不好阻拦。拿定了主意告诉我。”
砚君伸手轻轻推宽窗缝,看见三爷带着人马整齐有序地离开。七爷目送他们远去,一转身回到悦仙楼。“夫人确定,是他要南下吗?”
连夫人笑了笑说:“八成不会错。”
“那么我想想该怎么办。”
连夫人听了这话,便起身告辞。果然没有去看谢雨娇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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