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眉头紧皱,脸上透着些许慌张。
叶志清也看到了叶清泓,率先走出书房,问道:“清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先通知一声”
“大伯希望我什么时候到?”叶清泓说了句,看向黑衣人,讥讽道:“这是大伯请的武林高手?”
“小姐说笑了,我就是叶家的一名下人”黑衣人解释。
叶清泓哼了声,她当然认出了这黑衣人,正是大伯府上的外勤执事阿冬。
就他这身装扮,八成是去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跟父亲的事有关。
“大伯今早不出现,可是有什么事耽搁呢?”叶清泓开门见山的问,不过,不等叶志清回答,便自顾道:“我希望大伯能坦诚一点,骗人的话,迟早有被拆穿的一天,我真不希望一家人反目成仇。”
叶志清找了位置坐下,笑了笑:“大侄女说话还是这么直,我跟你父亲,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兄弟,这一点绝不会改变”顿了顿,“至于今早为何没有出现,我昨晚去了茶庄一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关键点,救出二弟。”
“那可有发现?”叶清泓问。
“时间仓促,并没有发现什么”叶志清道:“我现在怀疑,二弟的事情,极可能跟茶商大会有关。二弟不参与官茶,茶山大会也不参与。但我们叶氏茶行的任何一个决策举动,到了关键时刻,都可能起到决定性作用。那些商行来退货退款,多半是想蚕食叶氏茶行,把不稳定的因素扼杀在萌芽之中。”
叶清泓稍微思绪片刻,茶商大会出使名额,的确会看重商行背后的财力,毕竟是代表大唐出使番邦,自不能坠了大唐威仪。
所以,叶志清这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她定定的望向叶志清,“那大伯没出现,就是为了留存实力?或是说,大伯已经做出了跟父亲意志完全相反的选择,决定参与茶商大会呢?”
“现在的情况,还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么?”叶志清也不在掩饰他的立场与态度。
叶清泓沉默片刻,正色道:“伯父旗下的商铺产业,作为侄女的,无权过问。侄女只想问一句,我父亲入狱,大伯你到底有没有做手脚。”
“清泓”
叶清泓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门就被推开。
叶淑瑶身着一席红黄色相间的长裙,快步走了进来,拉住叶清泓的手道:“你跟我说,只是和父亲单独谈谈,可没有说是审问的,你这话问得太不讲理了”顿了顿,又道:“父亲所做之事,都是为了整个家族,这一点我可以担保。”
叶清泓知道叶淑瑶这一出来,问话基本上是谈不下去了。但心里对叶志清还是极度不满,他在父亲没有被抓之前,就开始筹划参与茶商大会的事情了,根本就没有把父亲这个家族主事当回事。
她有些愤愤不平的道:“我爹,也就是你二叔,因为大伯和沈沛的交易被抓了,你这担保有何意义?”
平复了心绪,又看向叶志清,冷声道:“大伯你就参与你的茶商大会好了,叶氏家族掌印还在我手上,你自己换个招牌去。当然,父亲入狱了,我们这一支被分割倒下,估计正中你下怀,你撇开这招牌还来不急呢。”顿了顿,目中带着冷意:“我父亲的事,茶行的事,今后,我叶清泓自己处理。”
叶清泓不再理会几人,自顾离开。
“清泓”叶淑瑶喊了声。
叶清泓回头,看向叶淑瑶:“我的话没有针对你,这两天我会去茶庄,你若无事,可以来找我。”
说完,叶清泓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脸忧愁的叶淑瑶,和神色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叶志清。
长安城西大门外, 人流往来不息。
叶清泓坐在马车上,等着叶淑瑶过来。叶淑瑶有让阿冬转告她,要跟她一起去茶庄。可这约好的时间都过了,却迟迟不见叶淑瑶踪影。
这时候,朵朵气喘吁吁的朝叶清泓所在的马车跑来。
叶清泓见状,眉头微蹙,问道:“不是让你在家陪泽仕的么?”
“小姐,淑瑶小姐暂时来不了了。”朵朵解释:“沈沛去了你大伯府上,淑瑶小姐说要监视他们,就让你先出发,所以,我就来陪着小姐”
叶清泓凝眉思索,回想到叶淑瑶跟她说起沈沛时,眼中那有些异样的光彩。
以前没注意,现在,哪怕是傻子,也知道那神色意味着什么,就算不是爱,那也是有好感。这所谓监视,也就是一个幌子罢了。
又想到大伯抛开父亲,背着跟沈沛达成交易,还参与茶商大会。这让叶清泓产生了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心下对二人的怨愤不由得又增了几分。
这次去茶庄调查,如果大伯真耍了什么手段,总会露出马脚。
只是,如果贡茶源头没问题,那问题就出在宫里,这也就不是她能够插手的了。
马车夫赶马向着茶山行进,朵朵坐在叶清泓边上,替叶清泓捏腿捶背,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许是整夜没睡的缘故,摇摇晃晃的马车,让叶清泓睡意越发昏沉。甚至,还做起了梦。
她梦到叶府张灯结彩,屋内红烛摇曳,高朋满座。
她身着华丽的绿色嫁衣,头戴盖头,在季子淳的牵引下,走向客厅正上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