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淡笑了下,玩味的问:“我到想知道,不惜一切的叶小姐,能让我付出何等代价。”
“你”叶清泓脸色一滞,望着沈沛,眸间透出一丝厉色,冷哼了声:“那你尽可以试试”
说完,她转身便走。心头燃起一丝莫名的烦躁,暗骂沈沛不是东西。她没在乎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在这野外跟他交谈,道一声谢谢。
而且,是真的要跟朵朵商量,把她嫁给他。可是,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讨厌。他这样说,难道父亲被抓走,他真的参与了其中?还是见她要把朵朵嫁给他,他的目标就要达成,开始得意忘形呢?
想及此,她又有些怀疑,那大头本就是沈沛安排进茶庄的,他两合演了这一出英雄救美,就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只是差点演砸了而已。
叶清泓思绪万千,拿不定主意。回到茶庄后,依旧静不下心来,她突然想到挂着古茶树上的那根竹笛:那不像是祈福的牌子,会是神灵的回应么?
她随意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得再回去,不然,沈沛肯定会私看他人的愿望。
于是,她打着灯笼,快步出了茶庄。
但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沈沛已经不在茶树下。
而树上挂着的竹笛,也不见了。她愤愤低骂了句:狗东西,果然给取走了。
叹了口气,她神色变得有些忧伤,仰望着古茶树,轻轻感叹。
“树神啊树神,你真的能满足众生愿望么?你是那狗东西,不,是那姓沈的说的,受了那书生的相思之念影响,才成神的么?”
突然,一滴水滴落在叶清泓额头上,她伸手摸了下,狐疑的把手指放在唇边轻尝了下:苦的。
顿时,小脸上写满了惊讶,连忙朝古树磕了一个头。
虔诚哀求:书生茶树哥哥,我是清泓,昨晚来过的,已经许了愿,我的竹牌不见了,是您看到收走了吧,求求你,一定保佑我。我起先跟那姓沈的站一起,说的不是真心话,我心里是相信有神仙的,我怎么可能不信呢?我只是不想让他觉得我很没用,只会跟那些妇道人家一样,遇到事情,就会哭鼻子求神拜佛。但我真的相信你啊!书生古树哥哥,你帮我完成心愿,我一定会每个月来祭拜你一次,求求你,求求你。”
叶清泓再次虔诚一拜,却听到树上发出一声“噗哧”声,她放在地上的手,又被雨水打湿了一些,上面还有一丝酒气。
她有些疑惑的捡起放在一旁的灯笼,站起身子,垫着脚,轻轻扒开古茶树枝,想看看水滴从哪里滴下来的。
但这一看,却让她吓得有些魂不附体,这树上竟真的有个人脸。
叶清泓顿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尖叫一声,转身要跑,脚下一滑,就要摔倒在地上。
这时,一人影从树上飞掠而下,把叶清泓搂在怀中,不至于让她摔倒,但这人,不是沈沛又能是谁。
“混、混”叶清泓慌乱间,猛地推打搂着她的沈沛,导致沈沛也一个没站稳。两人结结实实摔在一起,叶清泓扑在沈沛身上,两人唇瓣相接,四目以对。
而不远处,朵朵和叶淑瑶在阿木的陪同下,正好赶到这里。见两人抱在一起,尽皆一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神情。
只有赶马车的阿木,倒是一脸平静。在漠北,流行摔跤,这种只是小场面。
一滴清泪从叶清泓眼中流出,叶清泓站起身,将沈沛一把拽起,一巴掌扇在沈沛脸上。
“沈沛,你不是人”叶清泓委屈的喝骂了一句。
沈沛想要解释,他只是来祭奠树下的英灵,喝点小酒。也把写给叶清泓的信笺,重新写写。他也没有想到叶清泓会这么快折返。之所以露了马脚,还是叶清泓的自言自语,让他一时没忍住笑声。
而且,叶清泓都被吓得摔到,他再不现身,怕是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吧。
“小姐”朵朵快步跑了过来,愤愤的看着沈沛,“你,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
叶淑瑶目光也在沈沛和叶清泓身上游走,凝眉道:“沈公子,你们这是?”
沈沛没有理会旁人,只看向叶清泓:“我刚才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你就是无耻”叶清泓骂了句,眼泪几乎决堤而下,哭着道:“你在我和朵朵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哪怕贡茶的事因你而起,我都原谅你了。也愿意把我最亲的朵朵嫁给你,做你的女人,可你为何要一再戏弄我。”
叶清泓几乎崩溃,大声质问:“沈沛,我父亲下狱是不是你算计的,今天那大头是你的人,也是不是你安排的,你是不是跟我叶家有仇,你是纯心来报复的,是不是?”
见叶清泓旧事重提,近乎疯狂的质问,沈沛心间如被针扎一般,藏在袖间的手也止不住有些轻颤。
她此刻的每一声质问,每一滴泪水,都像是在击打他的心魂,
他仿佛是看到了十五年前,那个身着红衣,被他推到,手掌被刺穿的小叶清泓。这每一个质问的字符,都让他有些歉疚,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