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提着大包小裹,站在医院门前,终于等到了来接他的车。
当他看到车上下来的熟悉身影时,忍不住有些发愣:“你不是要留在局里开会吗?怎么派你出来接我?”
宋弥二话没说,拿起唐善的行李包放在后备箱里,然后把副驾驶的车门给唐善贴心地打开了:“上车吧,现在你的健康就是咱们局里最重要的工作。”
唐善看了看宋弥,不好再问,只能乖乖上车,系好安全带,第一件事就是照了照车上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好像个鬼,憔悴不堪,半死不活,好像随时都要死了。
“哥哥!”
突然,车的后座上扑上来一个人,从后面一下子捂住了唐善的眼睛,冰凉的小手有些湿乎乎的,吓了唐善一跳,然后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果果。
唐善那张如同白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容来,伸手轻轻掐了一下果果的脸蛋:“小调皮,你也来了?”
“怕你太想果果,给你带来了。”宋弥看了看唐善,慢慢把车开到了公路上:“就在你被关进看守所的那天,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什么心灵感应,一天什么都不吃,还是晚上邵宁过生日,我带她出了门,这才勉强吃了一块蛋糕。除此之外就整天闷闷不乐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善听了这话,有些心疼地看了看果果,把她的安全带重新扎好:“这孩子自从跟我生活之后就天天担惊受怕的,我也没怎么陪伴过她,上学也是断断续续的,真是难为她了。”
再次回忆起果果遇到的那些危险,唐善有些犹豫了:“宋队,你说,当初咱们是不是应该把果果送到孤儿院去会更好一些?跟着我,让她反而有了生命危险。”
宋弥一听这话立刻不赞同了:“孤儿院的环境你也看了,都是些被生活折磨过的孩子,性格都有些孤僻怪异。果果虽然有先天性的残疾,但是并不影响她的生活。你已经把她养得很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安慰唐善的关系,宋弥的话让唐善心里略微舒适了一些,可是他回忆起那天常景明让他做出选择时的场景,他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果果。
所以这些天他一闭上眼睛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一遍又一遍回忆着那天果果到底经历着什么样的危险。虽然他知道有乔易,虽然他知道药量和时间足以让那个假厨子变成一个痴呆,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里有赌的成分。
万一一切没有按照他想象的发展,那现在他很有可能看到的是果果的尸体。
“我会不会太自私了。”唐善轻声问道。
他无论何时都有些担惊受怕,这种自己对自己的批判是最良心难安的,可是唐善觉得更加恐怖的是,如果让他再次做出选择,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追上黑衣人。
“对了,我们找到了一个证人。”宋弥猛地岔开了话题,把唐善从沉思中喊了回来:“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医院养伤,主动来警局报了案,说常景明指使他给你送东西,并且还非常惨无人道地摘下了他的一颗眼球。”
唐善沉默了。
他知道宋弥说的是谁,应该是那个给自己发传单的兔子玩偶人,当时他非常迫切并且有些强制地把传单递给唐善,唐善也根本没有想过在那个兔子玩偶服里面会是一个被常景明强迫并且伤害了的人。
如果当时再细心一点能发现就好了。
“他是个挺善良的人,说自己的儿子需要做手术,所以需要钱。常景明把他找到后给了他很多钱,他拿着钱之后,想了好几天,还是报了警。”
“常景明,是一个非常阴险的人。”
唐善有些糊涂,他只是得出了这样一个简单的结论来,不过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甚至有些纳闷儿。
作为陈家的一个重要人物,他只需要盯紧陈一清就可以大权在握,尤其是陈一清对他的尊重之心那么强烈,他又为什么设置一个挑衅自己的变态游戏呢?
应该说,常景明的最终目的是把陈家所有的产业和财产捏在自己手里才对。
难道是那晚的酒会,常景明对唐善产生了危机感,所以才要除之而后快?
那就更没有必要设置这么复杂的流程了,按照常景明的性格来说,他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唐善眉头一皱,觉得事情还有蹊跷。
“怎么了?”宋弥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打开了音乐电台,把音乐声音调大了一些:“你的眉头永远都是皱起来的,就是总胡思乱想才导致休息不好。从现在起你还是少操点心,安安心心做咱们局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