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搬上来。”卢象升沉声说道。
随着卢象升一声令下,三百匹红丝表里和两百副赏功银牌被搬了上来,而最后进来的是一柄用黄布包着的长剑。
“自去年以来,闯贼势力大涨,气焰愈发嚣张,涂炭百姓,烧毁皇陵,实在罪不可赦,我等身为臣子,当为国杀贼为君分忧……。”卢象升一上来就对众人做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说。
不得不说卢象升的演讲很有水平,说的是热泪盈眶说的是感人至深。
一干官员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此卖力,纷纷陪着总督大人一同流泪,没办法气氛已经到这里了,谁敢不流泪就是不想替君父分忧不想替国家杀敌,这大帽子一扣下来可不得了。
好在李焕坐在一个角落里,众人也不会特意把目光投到这里来,李焕用手指点了点口水擦在眼角,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不过李焕有些不明白的是,卢象升不会指望靠自己这一番演讲就能唤醒这些沉睡的官员吧?
如果是这样,那卢象升也太天真了,很显然卢象升不会真这么天真。
“这是当今圣上赐给我的三百匹红丝表里和两百副赏功银牌,就是给有功之臣给准备的,还望大家同心协力,共克时艰。”卢象升指了指身后的一堆崇祯赐下的赏赐说道。
李焕坐在最角落里,眼前官员的神态可是一丝不差的全落到李焕眼中。
按道理来说,崇祯好不容易出回血,这些官员应该感激涕零才是,但李焕分明看到,这些官员虽然脸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可眼神中分明有着一丝不屑,压根就不把皇帝的赏赐放在眼里。
李焕略加思索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这些赏赐看似丰厚,可荣誉价值远远高于实际价值,一匹红丝表里最多不过三十两银子,至于一副赏功银牌最多不过一百两银子,可卢象升这个总督管了士卒十余万人,各级大小官员数百人,如此一分下来,就这么一点点东西,压根不够分啊。
当然即便真够分,这些官员也不在乎,能进这个屋子的人最少是守备将军起步,混到这个层次的人员谁会去在乎价值区区百余两的东西?寒碜不寒碜啊。
李焕很想提醒一下卢象升,跟这么官场老油子讲奉献讲赏赐那就是对牛弹琴,这些官员就只能听懂一个声音,那就是银子进到自己袋子里的声音。
很显然卢象升并不需要李焕的提醒,看到治下官员们如此外热内冷,卢象升也不点名批评,而是直接将手边那块黄色丝绸给扯了下来。
“这是当即圣上赐给我的尚方宝剑,并许我便宜行事之权,为了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我已经上书朝廷,半年内扭转整个剿匪战场形势,三年内整个江南将不能再出现一个闯贼。”卢象升顿了顿看了看众官员的反应后终于放出了自己的大招。
“实不相瞒,我已经向皇上已经立下军令状,如果半年内不能扭转整个战场形势或者说三年内肃清不了江南的闯贼,我将用这把尚方宝剑自裁以谢天下,值此生死攸关之际若还有人敢玩忽职守,那就别怪我手里的剑不认人了。”卢象升对着一干官员宣布道。
看到那明晃晃的尚方宝剑,这些麻木的官员们立即躁动起来,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