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罪,我没有!”采花贼梗着脖子狡辩道:“你抱着本子就说我杀了七十六人?无证人证物,便是信口胡说,枉为冥府之主!”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底气更足,抬起头来与孟婆对视。
采花贼抵死不认,孟婆震怒道:“好个枉为冥府之主。曼殊!”
曼殊会意,从旁侧的一排鬼魂内,领出一名衣衫褴褛,满脸沧桑的老者。
“淫贼,你可认得我是谁!”老者死死盯着采花贼,若不是有曼殊拦着,他恨不得把采花贼抽筋剥骨,一介心头之恨。
“你是何人?”采花贼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何人?你倒忘得轻巧!”老者怒不可遏,又痛心不已,忍不住垂泪:“一年前路过我家,我女儿年方十六,你见她生得美丽,便起了歹心,潜入我家中迷倒了我,将她掳走。之后我追寻你一年,终于寻得你住处,在你屋外的大树下寻得我小女尸骨……”
采花贼奸杀少女无数,哪里还想得起有没有这号人物,但无论这老家伙怎么说,他都死不承认就是了。
他继续嘴硬道:“你怎么知道是你女儿的尸骨?”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老者气极反笑,从随身携带的红布兜里,拿出一截残破的腿骨,上面系着一条坠着地藏菩萨佛像的红绳,“这是我为我女儿特地求的,你问我怎么知道!”
采花贼望着那截腿骨,瞠目结舌,再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来。
“你这天煞的淫贼,我要叫你永世不得投胎!”老者心有怨念,此时又见了杀女之敌,怨气横生,隐隐有化厉鬼之相。
孟婆见势不对,严声喝止道:“老翁!是你为报丧女之仇,以血灌锁魂铃,唤出我冥府摆渡使曼殊为你复仇的?”
老者立刻冷静了下来,恭敬道:“是的。”
孟婆又道:“你可知血灌锁魂铃、以暴制暴、以怨报怨也是触犯了天条?也是要受我冥府责罚的?”
老者沉声道:“老翁知道。”
孟婆怒色微敛,道:“甚好。”
话顿,看向站在一旁的曼殊,命令道:“曼殊,淫贼所埋苦主的尸首,就交给你来处理。”
“曼殊明白。”她一声应下。
孟婆犀利的目光扫向老者和采花贼二人,厉声道:“九世淫魔,老翁,随我一起入炼狱受刑!”
话落,孟婆与二人瞬间消失,曼殊朝着孟婆消失的位置微微躬了躬身,便冷冷地转过身离开此地,冥府大门也随之一扇扇合起关闭。
曼殊离开冥府后,马上去找了乔叔、参池、灵果三人,带这三人又去了一趟人间,回到采花贼先前藏身的小木屋,准备挖那些被他残忍奸杀的少女尸首。
三人手中各拿着一把大铁铲,吭哧吭哧的挖了好一会儿,果真在屋外的树底下挖出了十几具少女的骸骨。
有新埋的,也有埋了很久的,所有骸骨堆在一起,分不清这是谁的头,那又是谁的脚,乱成一团。
他们只好按照身量,艰难地把这些尸骨拼凑成一具完整的人形重新敛入新挖好的墓中,立碑。
“各位妹妹,我不认得哪只是你们的手,哪颗是你们的头,只能这样将就你们一下,如果哪位放错了,也不要生气啊。”
灵果一边拼凑尸骨,一边念叨。
就这样挖了两个时辰,还没挖完!
参池越挖越愤怒,干脆丢了碍事的大铁铲,撸起袖子准备亲自钻地进去挖,进去之前还忍不住啐道:“天煞的九世淫魔,杀完人竟然还埋得这么深,害得你爷爷我害得钻地挖骸骨。”
乔叔拍了拍他的肩头,宽慰道:“你道万幸吧,要是这淫魔杀完人扔得到处都是,山上扔一个,水里扔一个,咱不得上天入地去找骸骨?”
“就是的。”灵果附和一句,苦中作乐,笑着打趣道:“再说了,你本来就长得如土行孙一般,你没准就是土行孙的后人,挖地这事儿本就是你的本行!”
“你说什么?啊!来打一架?”参池平时最气别人拿自己的长相开玩笑,顿时炸毛,对灵果龇牙咧嘴,装模作样要和她打架,还有些委屈:“我生前又不长这样,谁知成了鬼就变得这么……”
曼殊看着这画面,无奈地叹了一声,出声道:“好了,多动手,少动嘴,婆婆还等着我们回冥府复命呢!”
参池张开大口,作势对灵果做了一个要吃人的动作,才不情不愿地回到坑中,继续挖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