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茂的神色里甚至带上了复仇一般的快意:“其实是我推的。我就在她身后,她本来就不太稳当,只要那么轻轻松松的一点助力——”
这男人笑出了声:“她就倒在我面前,那血跟衣服一样的红。”
李安茂的状态明显有些病态,陆鹿抿紧了唇瓣,而莫林则冷声开口询问:“那你之后呢?为什么继续杀人?”
这话一出,李安茂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这男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叼着烟的动作都顿了顿。
接着,他将那根香烟放在了桌上,烟嘴已经被咬得不成样子。
“我没想杀人的。”
李安茂叹了口气:“我是真的喜欢她,她嫁给我之后,我们的关系也一直都很好。所有人都说我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我也这么觉得。”
这男人捂住了脑袋,神色十分痛苦:“可是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她也喜欢红色,性格跟那个女人一样的强势。我真的承受不住。”
陆鹿不由得皱了皱眉:“可是她在你面前的时候不是很温柔吗?我们采访当天,并没有看出她哪里强势啊?”
李安茂笑了笑,不过那笑容里边怎么看都有两分自嘲:“她当然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她被家里培养的很好,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我对她强势性格的回避和排斥。”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发号施令过。她这么对我,我也想给她同等的回报,可是我不行,我控制不住。”
这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每次看到她发号施令,看到她那头红发,都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幼年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就好像我从来都没有走出来过。”
李安茂其实说的没错,他确实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可怕的童年经历早就在他心里留下了无法抹灭的创伤,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的内心就会自发的竖起尖刺。
陆鹿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不幸的人会用一生去治愈童年,套在这男人身上似乎尤其的合适。
就在陆鹿思索的间隙,李安茂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讲述。
这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想跑,想逃,但是又觉得不能对不起她。我在外边找了很多女人,都瞒着她,瞒的严严实实的。”
“可是不行。”李安茂笑了笑,神色有些凄惨:“我忍不住在她们身上去找熟悉的影子,像是没有那点儿红色,我就找不到感觉一样。”
这不就已经是心理变态了吗!
陆鹿忍不住咂了咂嘴。
李安茂估计也清楚自己的状态不对,这男人叹了口气:“后来我发现,比起我的妻子,这些女人其实更像那个人。出轨,被别的男人包养,来者不拒——”
“我恨透了这种女人,她们都该死。”
最后这句话里,陆鹿听不出什么恨意,倒像是在陈述一句理所应当的事实。
陆鹿抿紧了唇瓣,身边莫林的语气仍旧没有什么起伏:“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