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的比喻显然是对牛弹琴,作为几乎不在网上冲浪的古董级选手,莫林实在是没法跟杨阳的思维对接。
这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还是杨阳摆了摆手:“我觉得有问题,具体还是要看情况。”
莫林对自己身边的同事一向信任,杨阳敢说这话,也证明他心底一定是有些计较的。
这男人的就转头看向警员:“联系上死者家属了吗?”
“已经联系过了。”警员点了点头:“死者家在农村,离这边比较远。他家里人已经买了最近一班的车票,明天中午到。”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杀,就算杨阳有所怀疑,也只能等第二天中午,死者的家属到场之后,才能进行验证了。
几人安顿好了目前的证据,可算是在半夜十分下了班。
时间说快也快,第二天中午,警局的门被人推开,一对穿着朴素的夫妇小心翼翼迈进整洁的大厅,神色有些小心翼翼。
“那个,我们找那个……”
“您好,请问找谁?”还好有值班的警员迎了上去,算是勉强缓解了两人的窘迫。
这女人眼眶泛红,似乎是刚刚哭过,见有人迎了上来,就急匆匆的握住了警员的手臂:“我儿子,周恒,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说——”
一句话没说完,这女人的眼睛里就又蓄上了泪。
警员也是陡然反应过来,就抿了抿唇,语气都不由得更加柔和了两分:“是周恒的家属吗?你们跟我来吧。”
这对夫妇的家庭条件确实就像周恒的同学们描述的那样,出身农村,家庭条件不好,但是为人质朴又诚实。
两人的衣服上甚至还打着补丁,手上的皮肤十分粗糙,指甲里都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乌黑泥土。
但是警局里没人会嫌弃这个,警员看着这对夫妇情绪不好,也没敢直接带人进停尸房,只将两人安排在等候室里,还倒了两杯热水。
为了避免家属的情绪失控,思来想去,莫林还是亲自到场,先将死者的遗书放在了这对夫妇面前,算是给他们一个缓冲的机会。
看到那封遗书,女人的眼睛就红了起来。
她捏起洗的泛白的衣袖擦了擦眼角,几乎连伸手拿起那张纸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是死者的父亲打开了遗书,这男人年纪已经不小,两鬓的头发花白,拿着薄薄的几页纸张却像是托起了什么重于千斤的山峰,一双手都在微不可查的打着颤。
这一幕看得几人心头都不是滋味,杨阳压低了声音,忍不住开口:“白发人送黑发人本身就够绝望的了,居然还是自杀。”
这男人叹了口气:“什么事儿过不去啊,他这死了一了百了,留下老两口之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杨阳说的也确实是在场几人心中所想,那对夫妇凑在一起看起了遗书,本来就因为哭泣过后红肿的眼睛,这会儿再一次盛满了泪水。
杨阳有些于心不忍的移开了视线,只有莫林盯紧了这对夫妇的神色——接着,他就从那年老的男人脸上,看到了怀疑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男人颤抖着手,将那份遗书递到了莫林面前。
“恒子他不可能自杀,这,这……”